派出所内，程欢正坐在武平的办公桌上大口大口嗦着老坛酸菜味的泡面。</p>
“火腿肠和卤蛋呢？”程欢被一口热调料包烫得含糊不清道：“就干吃方便面？”</p>
武平从抽屉中摸索出来了一小袋榨菜随手扔到程欢面前道：“有方便面吃还不行，怎么着？我还要给你弄个三菜一汤？”</p>
程欢斜眼白了一眼武平：“三菜一汤算什么，知道今天中午啥标准嘛，那汤随便喝一口，都顶得上十碗方便面的了！”</p>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必须和你论论了。”武平一屁股坐到了程欢旁边的沙发扶手上：“你吃的这是方便面嘛？这是咱们两个兄弟之间的感情，是咱们两个牢不可分的战友情所浓缩到一起的精华，尤其是那种平平无奇的饕餮盛宴所能媲美的？”</p>
程欢不屑一顾扫了武平一个白眼：“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当官儿的样儿了，这话说得让人感觉脑袋疼。”</p>
武平尴尬一笑：“先别胡闹了，咱们还是先说正事。这次你去看一圈，有没有什么收获？”</p>
“收获倒也不是没有。”程欢将半碗剩下的方便面用叉子重新密封后轻声说道：“那个徐龙象肯定有鬼，我看了他们的收购材料和食品出厂日期，可以确定的是，所有产品都是在近期生产的，而且是在那些长乐镇本地工厂倒闭之后立马进行收购复工，甚至就连不少职工也是现成的，我怀疑这些事情都是早有预谋的，所以我诈了他们一下，效果还算不错，曹二虎现在不在工厂，这明显是做贼心虚。”</p>
“欲盖弥彰。”武平不屑冷哼一声。</p>
程欢喝了一口白开水思索道：“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p>
“我安排人密切坚持徐龙象和曹二虎，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们。”武平言辞凿凿道。</p>
静水县招待所内的豪华包间内，徐天然正对着外面夜景发呆。</p>
他今晚的睡眠不太好，今天晚上在郑直的劝说下喝了半斤，往常时候半斤的量对他不痛不痒，但是今天却是在胃口里面翻江倒海，只是觉得胸口压抑地离开。</p>
徐天然并不担心会有人忽然来到自己房间门口查岗，这里是静水县的地盘，他和郑直一起吃饭，应该不会有那个瞎了眼的过来检查自己。</p>
既然不是纪律问题，那又会是什么呢？</p>
徐天然吐了一口浑浊酒气，像他这种在官场上呆了大半辈子的老江湖，就像是“风湿病人”，对于一些刮风下雨的危机意识所预感的比天气预报还要精准。</p>
他肚子里的秘密太多了，多到可以引起市里一大部分官场的坍塌。</p>
有压力的人总是这样，他们总是不断复盘过去的很多事情，有一句话是不是应该说出口，某一个文件是不是应该签字，越是到达高处，就越如履薄冰。</p>
犹豫再三的徐天然还是拨通了徐龙象的电话。</p>
相比于因为心中有事而压抑睡不着觉的徐天然，躺在福荫下一直顺风顺水的徐龙象到很是安然。</p>
有些起床气的徐龙象突然被电话吵醒有些愤怒，但是这个电话是徐天然打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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