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山不接话，低头吃鱼。</p>
“下次回去看看你爸。”孟姨换了话题，看林一山闷闷的样子，有点不忍心。林一山喝了口柠檬水，嘴凑在杯子边上“唔”了一声，这态度也不像是答应了。</p>
“李望还在开旅店？”孟姨知道前段时间林一山去白溪，林一山提过，他在李望那玩了几天。</p>
“嗯。还不想回来。”</p>
孟姨叹了口气：“你说你们这些孩子，怎么都兴这么玩。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月月都会自己洗袜子了。”提到月月，又勾起一堆不省心的事。</p>
“当初月月死心眼儿，就觉得李望好。也是，现在看来，李望确实感情专一、有担当，可是有啥用啊？人家的担当都是对别人的……”</p>
锅里的鱼咕嘟咕嘟，桌上热气腾腾，母子二人都陷入回忆，一时无话。林一山手机突然震动，他没拿起来，眼睛瞄过去看。是一则微信，来自徐总公司那个“快递费”，小姑娘问：“下周一办公会，您来吗？”末尾还加了个无辜的表情。</p>
林一山不依赖社交软件，公事直接电话沟通，一般微信都是老半天才回，有的干脆不回。细看记录，微信里这个小姑娘每隔几天会发来信息，林一山回复的次数趋近于零。只有“好”、“不必了谢谢。”几条。</p>
林一山鬼使神差，点开了她的朋友圈，很多温暖光线下的自拍照，抓娃娃、吃甜点、游乐场的小视频，还有一些文艺气息图片配上小女生文字。</p>
孟姨问：“是许愿吗？”</p>
林一山翻手机的手顿了顿。</p>
“她知道我明天走吗？”这么多天，孟姨一直忍着没提，明天就要走了，她也不想再憋着，人家姑娘实实在在地帮忙，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也不像话。</p>
“我没跟她说……人家挺忙的。”</p>
孟姨一听这话，撂下筷子，神色严肃：“这次来看病，许愿帮了挺大忙。我要走怎么也要告诉人家一声吧。”</p>
见林一山不语，又说道：“你也是！不主动争取，好的都让人挑走了。”</p>
林一山听闻这句，嗤笑一声，抬眼看孟姨：“您见过好的吗？”</p>
“我看许愿就挺好。”</p>
“您儿子我不好吗？我可是很抢手的啊。”</p>
孟姨懒得听他贫嘴，边吃边说：“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明天走，让她送我。”</p>
林一山锁了手机屏，低着头没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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