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被跑来的人吸引，僵在那里没动。林一山揽她一下，小声说：“走了。”这是今天二人唯一一次沟通。</p>
二人走去停车场，许愿上了林一山的车。许愿坐过这车许多次, 此刻简直尴尬得要死。</p>
林一山无知无觉，自在地挂了档，问他车内温度如何, 问完低头摆弄，似乎十分认真地在调空调。</p>
周五傍晚, 整个城市都蠢蠢欲动。马路边有等人来接的白领，穿得单薄, 补了妆，边等人边对着橱窗整理发型；剧院门前聚了一群中学生，应该是学校组织看什么演出；餐馆爆满, 队伍已经排到了门外……</p>
林一山问想吃什么，许愿心里盘算着要谈的话，问了两遍才回神。“不吃了，你送我回家吧。”</p>
疏离感愈发强烈，林一山也习惯了。越相处越冷淡，许愿只对他一个人这样，她对舒意、对于兴、对前公司的同事，都是一副热心肠，唯独对他。</p>
因为上次见面发生的事，林一山心里发怯，许愿这人又沉闷又固执，后果未知。一方面，他觉得亲密关系总好过渐行渐远，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是通往“目的地”最蠢的方法。</p>
车子驶上外环路，眼前的路面开阔些，信号灯也少，车速也提上来了。许愿清了下嗓子，准备说话。</p>
林一山目视前方，感觉到她的严阵以待，眼睛看过来，又看回路面。“我想了很久……我们……你还是……”</p>
“我还是什么？你终于也能想想我们了，我还是什么？”林一山车子开得平稳，语气却疾。</p>
“你还是回归自己的生活里。不必为了我……”</p>
林一山驾驶中抽空又看了她一眼，眼角带笑：“我自己的生活？你他妈都知道安排我的生活了？”正说着，侧面有人超车变道，插入他们车前，林一山踩了脚刹车，同时猛拍了一下喇叭。</p>
“不是。”喇叭止息，许愿才嚅嚅地说。“我很感激你，在工作上的帮助，我知道，肖总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p>
“不客气，你不是已经回报我了嘛。”刚才那个并线有点危险，林一山开车不敢怠慢，嘴上也不依不饶。想了想又稍缓了口气：“白溪那晚，我说了那么多话，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傻？”</p>
许愿只好答：“这正是我想说的。”</p>
前面有一个出口，林一山打了右转向灯，稳稳出了环城路，不是许愿家的方向。许愿眼看着他走错路，提醒他：“你下早了。”</p>
林一山虎着脸，也不回应，盘桥下来，把车停在路边，拉了手刹。转过身来正色道：“说吧。”</p>
许愿见这里环境陌生，人烟稀少。路灯清冷，两侧绿化带的树脏兮兮的，挂满了灰尘。又见林一山严肃的表情，心道：好吧，就是这个时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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