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林一山崩不住笑：“看够了吗？”</p>

许愿的确恍惚, 这个风月场上的男人, 是怎么睡到自己床上的？自从下定决心，不再辜负这个人，她就每每扪心自问。</p>

“看不够。”盘亘心里的疑问一直未消, 但丝毫不影响她尽情看、尽情听、尽情感受。</p>

许愿今天穿了牛仔裤、宽松卫衣，头发绑得有点高，显得眼角略上扬。</p>

这是一个奇妙的年纪，人生际遇还未占领女人的脸, 职场的严谨和老成随时可以卸下，只要时机适宜，三十岁的女人, 依然可以焕发新芽般的生机。</p>

今天二人约好了，许愿陪林一山加班。</p>

这是许愿第一次, 接触林一山的工作环境。研究所里穿着随意，林一山平日里, 只要不开会，不做报告，也都是休闲打扮。又赶上周末, 林一山也穿了牛仔裤，二人一起出门。</p>

车子沿着四环开，先向西，又向南，最后经过出城的一个收费站。</p>

这个收费站非常有名，就是早高峰时间电台里时常出现的字眼。</p>

从ECT通道开过去，许愿有点不敢相信：“你每天都走这条路吗？”</p>

“那你以为？”</p>

“高速还要开多久？”</p>

“不远了，第一个口出。”</p>

许愿没说话，心里默默计算了时间，以林博士的时间价值算，他每天在她的住处和单位往返，值很多钱。再加上收费站早高峰堵车……</p>

“心疼我？”林一山右手一划拉，想要找许愿的手。没找到。</p>

“心疼钱。”</p>

“油费？高速费？”林一山下句想说：这精打细算的小媳妇去找！没等说出口，许愿就否认了：“那有几个钱！”</p>

两人对视了一眼，许愿说：“你家离这不远吧？应该不用上高速。你每天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如果换成钱……”</p>

没几句话，车子果然下了高速。</p>

“姐！白天伺候单位，晚上伺候你，连路上的时间你都不放过啊！”</p>

许愿想把他嘴捂上。</p>

“……要不你跟我住这边？算了，还是我跑通勤吧。”</p>

许愿不再说话，这不是谁跑通勤的问题，任谁看来，二人的组合都像昙花一现。林一山这股子殷勤劲儿，活活被前半程的不顺给抻长了。许愿想：我又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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