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师徒

学徒的生涯是辛苦的，尤其是酒坊里的学徒，阿福天刚亮早早洗漱，叫醒师傅，倒好洗脸的热水就去了酒坊。 昨晚是自己的两师弟看火，希望他们没睡着，要不然又要挨骂了。 前天要不是师傅听出锅里的水少了，及时添水，那批酒就废了，锅气入了笼屉，酒会变得很难喝。 “一宿了，过了早就去睡吧。”阿福对眼前的两人说道。 眼中布满血丝的两位师弟，答应了声就走，看来是真累了，阿福检查了各个蒸锅，添了水，又尝了点刚出的酒，点点头，没错还是这个味，这是阿福的习惯。 好习惯让他的工钱，从每月一百文，涨到了二百文，大唐一斗米才二十文，做个学徒都可以养家了。 这也是东家心善，说干活拿工钱天经地义，很多行当的学徒都是没有工钱的。 “陶师傅，早。”院内的工人，对这个瘸腿的人问候着，可见他身份不低。 陶师傅回了声早，就看到刚回来的两个学徒，这两个孩子还是勤快的，就是顿了点，教啥才学啥，每天和酒打交道，就不知道动动心思，一点都不像阿福。 用力踩了两脚混凝土地面，好硬! 震的脚麻，也不知道三少爷说的c15是什么等级，还有放坡是什么，反正院子里再也不积水了。 想起去年三少爷说要酿酒，找上自己时有些感慨，年少时闯荡江湖瘸了腿又不识字，好在小少爷看的起我。。。 “阿福，多注意酒花，头酒和尾酒都不一样。”陶叔指点了阿福一番，阿福拱手谢过。 “好好学，年底我和三少爷说一声，分你一套蒸酒器试试，我猜别的府道也需要管事，蒸的好就推荐你去，老了跑不动了。” 阿福非常激动，才学一年就可以出师的能有几人，大礼拜谢师傅。 韩家大院内，李琮绕着木桩挪步击打，寻桥、标指、盘手、缠手使得有模有样。 “不准喝水。”韩斌严肃的制止李琮，哪有人一运动完就立即喝水的。 “啥？这么热的天不让喝水，还要不要人活了？”李琮抗议，自己打了一个时辰的木人桩，居然不给水喝。 “气息平稳了再喝，如果现在喝水，就重来，不信你问老孙，还有，谁让你这么和师兄说话的。”韩斌眼都没抬，就告诉了李琮你的抗议无效。 李琮听后正正经经地躬身致歉，韩斌这时非常希望这家伙，恢复以前那自卑又内向的样子，可是已经晚了，教吧，反正人也不坏。 自从看见水泥的神奇后，李琮就一直缠着韩斌非要拜师，他认为这一定是神仙手段，不胜其烦的韩斌，就以需要监工为由躲了几天。 这是真的，原来的家禽养殖厂是土坯墙，化雪后受潮就塌了，正好现在有了钱，当然要扩建，还有暖房。 不过这次李琮变聪明了，找不到韩斌，就备了大礼拜见了韩幢。 哪见过王爷给一个商贾见礼的，韩幢高兴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酒好，还是李琮嘴皮子利索，韩幢稀里糊涂的就收了李琮做弟子。 等韩斌迈着欠揍的步伐回到家，才知道自己多了个师弟。 第二天李琮就再备了礼物，贱兮兮的来拜见了自己的师兄，不过持的是师礼。 本来多了个师弟也没什么，可听到韩幢那句“代师传艺”他就想死，他害怕和皇族有太深的牵扯，那帮家伙杀起人来，可是连自家人都不手软的。 韩幢醒后也才知道中了计，逐交待韩斌不要参与皇族家事即可。 李琮在自己的小臂上吹了吹，有些疼，这是练桥手时磕的。 不过他很高兴，皇族内的供奉看过他展示，一至认为这是一套攻守兼备的拳种，特别适合身型纤瘦的人。 而且李琮的咏春初学，就可以打败自己的族兄，这让他很是骄傲，意淫着自己有一天可以高喊“我要打十个！！”。 笑得真猥琐，李琮现在的表情还一直嘿嘿的笑着，连老孙都快看不下去了。 这套‘咏春’好歹也是韩斌前世，花了两千软妹币学来的，可你也不用这样吧。 “嘿！英雄醒醒，你口水流出来了。” 李琮有些不好意思的端起茶一口喝下，掩饰刚才的失态。 难怪常有人说，古人的学习效率比现代人高，李琮就是很好的例子，两天背下珠算口诀,十天掌握算盘，虽然口诀和算盘的运用配合还有些差，却也足够让韩斌吃惊了。 除了通过训练外，最好的记忆方法，就是看本人对要学的东西是否感兴趣，如果很有兴趣，做到过目不忘也是很容易的。 韩斌前世曾只读了一遍，就记下了近三百字的信件，那是他死党的情书，记下后方便取笑对方。 李琮能有这么高的学习效率，估计也和唐朝的社会情况相关，在唐朝书籍的刊印方式，为雕版印刷。 就是在一块版料上刻字，由于阳刻比阴刻更废功夫还已损坏，所以当时多用阴刻，印完的书就像碑文拓本。 还有就是纸张比较昂贵，九成的老百姓未必买的起纸，更别说书了，所以在能摄取知识的时候，人们都无比专注，或许也是李琮在皇家更严格的教育中养成的习惯。 开元年间之所以被许多数读书人称为盛世，主要得感谢武则天。 历朝历代，以知识为手段把持朝廷军政的世家门阀，一直控制着学问的获取渠道。 出身贫寒的学子想要改变命运，靠那点有限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只能向门阀靠拢。 有些天赋异禀学子，好不容易混出了头，却不被这些把持朝政的世家所接受，处处受到排挤，他们的选择不是放弃，就是向这些门阀妥协。 韩斌的老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选择的是放弃。 从隋朝的杨坚，到大唐太宗李世民都在想尽办法削弱门阀，可惜都是瞻前顾后，收效甚微。 直到高宗李治大力整顿才有所好转，李治死后武曌继承了这点。 或许武曌觉得他们李家的人过于怀柔，就做了和凯撒大帝一样的决定，面对门阀这团乱麻，解不开，砍开就完了，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世家门阀被这个伟大的女人打压地抬不起头，让知识不再遥不可及，也使得科举制度顺利实施，不过要看见成效也是开元中后期的事，那也是文人的盛世。 “对了，斌哥，你知道神庙龙王事件最后怎样了吗？”李琮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官家。”韩斌对这件事已没了兴趣，现在只对钱感兴趣。 怎么处理？还用问吗，贼人难逃一刀，巨蟒剥了皮，骨头再刷上桐油做成标本呗。 当初韩斌打着这个主意向杨县令要过，被喷一脸，要不然也不会讹他两百贯。 “道士全杀了平民愤，可巨蟒还活着，听说一个月前还脱了皮，那张皮可漂亮了。”李琮的语气像在闲聊，时不时的瞄一眼韩斌。 “蛇脱了皮又可以长大一圈。。。你说啥？巨蟒没死？”韩斌听后吓了一跳，明显出乎预料。 这时代可没有动物园，留着它干什么，看家护院吗？它可不是宠物呀，还是说有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喂它吃啥？ “蛇也称作小龙，我皇家自比龙族，养条小龙当宠物有什么不可以的。”李琮很理所当然的回答着韩斌。 “皇家园林里，各国进献的异兽还少吗，连南昭的大笨象都有几头，那巨蟒再凶，还能打的过大象？改天带你见识见识。” 难得可以在韩斌面前炫耀一下，李琮一副看土包子的脸相当欠揍。 谁说蛇就吞不了象的，你才是土包子，你全家都土包子，话说回来，我操哪门子心呀，就算用人去喂它也和我没关系。 韩斌和李琮针对用什么去喂食巨蟒，和把它放入皇家园林后，哪种动物更厉害，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在李琮脑袋上挨了一记暴栗后，韩斌赢得了此次辩论的胜利。 “那巨蟒要运去洛阳，经过上党时你要和我同行。” 揉着脑袋愤愤不平，最讨厌这种说不过就动手的人，李琮嘟着嘴说着。 韩斌正要拒绝，就听到“不想去也得去，这是我父皇同意的。” 你妹呀！你运就运呀，捎上我干什么，虽然我也想去洛阳玩玩，可是办公事和游玩是两个心情呀。 没办法，封建社会这点特别不好，法律随他皇家定，叫你随行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的，一个不爽把你喂蛇了信不？ “给钱吗？本少爷智勇双全，出场费可不低呀。”某人死要钱的嘴脸再次浮现。 干了活就要拿钱，这是韩斌的人生信条，不是叫我随行吗，可也没说不给钱呀，嘿嘿，收多少好呢，两百贯还是五百贯呢。 “想要钱，美的你，说真的斌哥，你是唯一一个敢向皇家要钱的人，就算不给钱，你敢不去吗？”李琮戏谑的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韩斌觉得他变聪明了，不好骗了。 “敢情我就是去服徭役呗！最起码管饭吧？”韩斌只能争取自己卑微的权益。 “对了，刚才说是你父皇同意的，那又是谁向他推荐的，我总不会已名满天下了吧？”不错呀，连皇帝都听过我的大名了。 “是我呀！”李琮一脸这是我应该做的，但你不用感谢我的恶心表情。 “。。。。。。今天不把你打成猪头我跟你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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