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的，离我远点儿。”</p>
于乔没在意，继续挽着奶奶侃演出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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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乔升入了一所臭名昭著的初中。</p>
这一次，于乔的妈轻敌了。她在江苏开着小印刷作坊，时不常儿地打个电话，无非问问于乔的身体情况，奶奶、陈一天和于乔三人生活平稳，她的问安电话都显得多余。</p>
另外，于香孤身一人做营生，也有点自顾不暇。</p>
所以，小升初这件事，于乔没有提前筹谋。陈奶奶不懂，陈一天借“挑战杯”进入半个职场，所有人都忽略了选择中学这件事。</p>
生病前，于乔凭借基本在线的智商，还能凑合考个名次。鬼门关上回来后，于乔对学业更是放水。所以，很多家长打听政策、张罗学区房、迁户口的时候，很多同学埋头冲刺、报各种补习班的时候，于乔还在打哈哈。</p>
等到毕业临近，一看划片政策：于乔父母无房，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更没着落，陈一天家的房子她只是暂住，排位下来，她就被分到了那所“著名”初中。</p>
于乔无可无不可，她除了每周取药、每天喝药，只知道疯玩傻乐。</p>
陈一天跑了两次学校，六年二班班主任薛老师耐心解答，结论不改。</p>
这样，全家人都只能接受这个事实。</p>
陈一天这个暑假，过得像个上班族。</p>
别看海鹰机械是家小公司，可业务还不少。</p>
公司的老板陈一天见过几面。叫李健林，大高个，大眼睛，夏天爱穿价值不菲的宽条纹POLO衫，上衣揶在浅色休闲西裤里，对人极有礼貌，也极有距离感。</p>
陈一天跟着一个工程师画图。</p>
这位工程师不是海鹰机械的正式员工，他也有正职，是一汽大众的设计室副主任，叫陈哲。陈一天刚来不久，陈哲跟李健林到底是聘用关系还是合伙关系，他也没参透。</p>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陈哲把海鹰机械当作一项事业，认真在做。</p>
陈一天凭兴趣鼓捣过设计软件，前几年还是纸质设计，现在电脑设计软件的应用逐渐多了，陈哲也是易于接受新事物的人，他觉得陈一天上手快、悟性好，大小几个项目都带着他。</p>
2000年夏天，海鹰机械的活就没停过。陈哲工作日要去上班，只能双休或者提前下班，过来看看。</p>
手上的这个活，就是给一汽大众做的新车型组装工装。</p>
设计思路跟陈一天交待过了，主体设计陈哲做出来，填肉的工作和细节的调整都由陈一天来完成。</p>
海鹰机械工作地点很偏，叫关音屯，繁华程度连于乔、陈一天抓药的北镇大市场还不如。</p>
陈一天在沈阳生活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p>
城市的西北角，只通一辆公交车，海鹰机械距离公交车终点站500米。下了公交车，路过几个废弃的厂房，再绕过一个立着关音石像的小转盘，就能看见公司的水泥墙了。</p>
陈一天进门是早上十点。这地方太偏僻，连个晨练的人都遇不到，绕过观音石像的时候，天光之下，他居然隐隐觉出莫名的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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