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与陈一天的协作相当愉快。</p>
陈哲画主体框架，陈一天填肉。头两个活, 陈一天摸索着干, 进度稍慢, 但是交给陈哲的东西, 周全妥当，陈哲这个技术痴都挑不出毛病, 交付制造也很顺利。</p>
后面的活, 陈哲和陈一天的胆子都大了, 和客户沟通时，陈哲会带上陈一天，陈一天插不上嘴, 但是他听得仔细。依旧是陈哲画主体框架，陈一天填肉。</p>
海鹰机械原本有两个设计员，经常给陈哲打下手。陈哲用惯了陈一天, 那俩小徒弟也不用了, 有事直接找陈一天。</p>
陈哲40多岁，以他的技术实力和资历, 当领导不在话下。但他性格耿直, 为人不大圆融, 今年单位才提他做科室副主任, 只负责技术。</p>
性格使然, 他爱憎分明，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看人只看技术, 所以，这位师傅给了陈一天相当高的评价。</p>
几个月来，海鹰机械的人，上到李健林，下到车间工人，都知道陈一天挺厉害，悟性强，效率高，有做设计的天份，得到了陈哲的真传。</p>
陈一天跟着陈哲几了几次饭，谈了几次技术，几个有业务往来的单位也知道陈哲带了个新徒弟，而且，这个小徒弟还在读大学。</p>
东北的十月最难熬，几场雨下来，气温只有零上几度。离供暖的日子越近，气温就越低，沈阳人不知道穿什么好，穿短袖的和穿棉袄的只能互道傻逼。</p>
当天下午没什么重要课，上午一下课，陈一天直接去了观音屯。最近有一个挺大的活，陈哲信赖他，他必须心无旁骛，全力以赴。</p>
午饭时间，办公室开间只有他一人，他戴着耳机，投入地做图，忘了吃饭。</p>
下午一点多，有人敲他桌子，他摘下耳机，看见财务经理，卢姗。</p>
公司有规定，财务人员双休，陈一天周一至周五要上课，露面的机会少，只有双休日出勤率高。</p>
因此，陈一天与财务经理很少碰面。</p>
但也不是一点交集也没有。</p>
上次同事报销的事，卢姗和陈一天都在公司，李健林也在。</p>
陈一天对此事有些印象，他一个兼职工，一心画图，懒得介入办公室政治，加上海鹰机械的同事对卢姗其人其事讳莫如深，陈一天也就没往深了想。</p>
这种天气，卢姗穿得让人看不懂。</p>
黑色丝袜——不是打底裤，是丝袜。2000年，纯黑不透肉的打底裤还没出现，卢姗穿的，是腿一弯曲能看出膝盖肤色的丝袜。</p>
细跟尖头高跟鞋。夏季穿没什么，这个时节穿，就只能在车里和室内无缝切换。</p>
陈一天先是看到她的手，线条流畅，几乎看不出骨节，指甲修剪过，涂了透明色，让人联想到一个词：“十指不沾阳春水”。</p>
陈一天的思路从三维图像生拔出来，看到了卢姗的全貌：高跟鞋，黑色丝袜，包臀裙，白色皮草短外套，大波浪长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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