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厕所的路上，她故意走得很慢, 发现陈一天没在家。</p>
他通常六点起床，去户外跑步。除非天气极度恶劣，他才会在自己屋里做俯卧撑。然后吃饭，然后外出。</p>
最近又添了兼职工作，这样一来，哪怕是休息日，他也不会在家呆到上午十点。</p>
这个时间，陈一天早走了。</p>
奶奶屋里传出电视节目的声音，应该在看电视。</p>
于乔小便完，习惯性扯三截手纸，叠成三层，擦了一下。</p>
这次她觉得一下没擦干净，手感湿湿滑滑的，就又扯了两截手纸，对折，又擦了一次。</p>
提上裤子时，于乔觉得哪里不对。</p>
她明明认真擦过了，可感觉还是湿的，这次让她感觉又湿又凉的是内裤。</p>
她把内裤褪到膝盖，低头一看，黑乎乎的，什么东西……</p>
厕所的灯在头顶正上方，她的头刚好形成阴影，看不清楚。</p>
她又往纸篓里瞄一眼，手纸上有血，暗红色，斑斑点点。</p>
马桶里也有血，被水稀释了，半桶浅红色。她冷静地冲了水，面无表情地走回卧室，刚想坐到床上，又觉得不行，连忙用手撑住床，站起身。</p>
她房间里没有穿衣镜，门口的书柜是玻璃门，她走到书柜前转身，借玻璃的反射看了眼自己的屁.股。</p>
肉粉色秋裤上只沾了一点，在尾骨下端，位置很不合常理，颜色也显旧。</p>
她干脆撅起屁股，弯下身子，头从两腿之间倒着看玻璃。</p>
于乔大头朝下，静置15秒，让血液充分流进脑子，然后得出肯定的结论：我来月经了。</p>
内裤上有血，手纸上有血，马桶里有血，秋裤上也有血，身体没有其他不适，这样看来，她千呼万唤又噤若寒蝉的月经初潮，终于来了。</p>
※※※※※※※</p>
中午，陈一天风尘仆仆地回来了。</p>
到家时，饺子刚刚摆上桌。</p>
头天晚上三个人包了不少饺子，中午陈奶奶又煮了一些，省事又省心。</p>
于乔正往碟子里倒酱油，没事人一样。</p>
陈一天看她一眼，又去厨房溜达一圈，奶奶正在捣蒜，见陈一天来，就把蒜臼递给他，让他拿进屋。</p>
里面蒜瓣的形状依稀可见，不是奶奶往日的细致作风。</p>
他接过来，又使劲儿捣了两下，借机逡巡到卫生间窗前。于乔把弄脏的秋裤脱下来，陈奶奶给洗了，正挂在卫生间里晾着。</p>
其他并无异常。</p>
他终于走回圆桌边，开口问于乔：“怎么样？”</p>
“没怎么样。”于乔抬眼看他。眼神没有一丝调侃和敷衍，答得很郑重。</p>
事实上，的确也没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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