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两个季节你经历了什么，这个时期，你仰头望天，都会觉得天地万物浑然一体，你本就应该如此，不必矫饰。</p>
接下来的某一天，你走下楼、走上街，发现落了满地的树叶，而就在前一天，它们还好好地长在树上，绿意盎然。</p>
“盛放期”结束，会下两场雨，沈阳就此蜷缩起来。</p>
陈一天出院的同时，陈母登上飞往南半球的飞机，陈一天“偶遇”卢姗结婚后，海鹰机械的工作复杂起来。</p>
李健林践诺不若使命，不知从哪挖来个设计师，与陈一天共事。</p>
此人嘴上功夫最是了得，一个简单的设计，他会扯上国际机械学会本期会刊上发表的某篇学术论文，提炼两个单词，生发开去，说我们就用Automatic assembly line的理念来设计。</p>
而干起活来又是个废柴。</p>
设计软件的快捷键都找不到，每个操作都是从菜单栏上发起的。</p>
底下几个设计员不知所云又各怀心思，看“新师傅”跟李健林走得近，就有积极贴脸主动站队的；看“新师傅”瑞典、欧洲的东拉西扯，也有开了眼瞧不上眼下土鳖活的；剩下一个半个踏实孩子，顶了两天黑眼圈，活没熬出来，身体先叫停了，不是发烧就是耳鸣。</p>
学校里，各种招聘会、宣讲会多了起来，陈一天很少住宿舍，听大炮说，确实有用人单位躲过看门大妈进了寝室，游说毕业生与之签约。</p>
大炮说单位还不错，可能是真的招不到人，或者真的想招优秀的人。</p>
一场秋雨一场凉。</p>
陈一天只穿一件藏蓝色夹克外套，从里到外打着冷颤，走进小区。</p>
楼洞里站着个男人，身材清瘦，面目模糊。</p>
这小区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住户，这人陈一天不认识，他爬了几级台阶，被那个男人叫住了。</p>
陈一天把他请进屋。</p>
这男人充其量身高一米七五，因为瘦加上微微驼背，更显得矮。</p>
他手上只拿着一个无纺布袋子，蓝色的，上面印着“巨人教育”字样，小升初培训，省实验、育才退休返聘师资，小班授课，一对一订制课程之类。</p>
袋子里只装了很少的东西，他把袋子上口整体打了个结，进了门，随手把袋子搁到鞋柜旁的地上。</p>
陈一天跟陈奶奶介绍，说这是于乔住院时，隔壁床小姑娘的父亲。</p>
语毕，陈奶奶终于认出了他。</p>
那小女孩和于乔年龄相仿，住院期间一直是爸爸照顾，于乔跟奶奶说过，她妈妈、弟弟和奶奶只来过一次。</p>
虽然在同一个病房，可小女孩的症状和于乔不一样，她会发烧，于乔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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