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清醒时间段，她也做出取舍。英语课上简单的做题、对答案，她允许自己开开小差、放放水，数学是她的短板，课上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面对“奋发图强，励志报亲”“百炼成钢唱出青春无悔”等口号，她未受鼓舞，也并无反感，她把情绪调整到最钝的一档。</p>
从沈阳回到南京后，于乔有遗世独立之感。</p>
她清醒地意识到，以她目前的身份和人生阶段——十八岁的高中生，任何绮念和梦幻都是泡影。现阶段，给她一个小天哥哥，她也无力留住。人生软弱至此，还争什么抢什么呢？</p>
她照旧给奶奶电话报平安，也会跟陈一天汇报学习情况，但对小石头的八卦，她基本是充耳不闻，她给柔软的心装上了铁丝网。</p>
高三一年下来，于乔的身体出了点小问题。</p>
她已经好几个月不来月经，印象中，最后一次来月经也是虚晃一下，只流出些暗色膏状的分泌物。</p>
另外，她的头发少了光泽，每次洗头，都能从盆里捞出一团掉下来的头发。</p>
这些症状，都没动摇她的学习节奏，她也没跟任何人说。人身体的极限在哪里？恐怕潜能与极限在捉迷藏。她就带着这些症状参加了高考，而且自我感觉发挥得不错。</p>
※※※※※※※</p>
于乔高考的那个夏天，也是天工机械承接的XX集团关键技术攻关课题的攻坚阶段。</p>
小石头已经独挡一面，和另外一个得力的设计员常驻上海。</p>
可事关重大，庞傲和陈一天也不敢掉以轻心，三五不时地去跟产，解决问题兼对接客户。</p>
此前，小石头百忙之中去了一次南京，见了于乔一面。被陈一天知道，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说于乔现在是人生的关键阶段，你去了给她添麻烦，打扰她静心学习。小石头记得他的原话：“我……我们都没敢打扰她，你算哪头蒜，还让于乔请假出来见你？！”</p>
某一天，陈一天到家早一点，发现奶奶饭也没做，人闷在于乔房间里，不和知道捣鼓什么。</p>
陈一天进去一看，奶奶正在拜佛。</p>
房间角落里摆着一副小佛像，两侧各点了蜡烛，佛像前面摆了小香炉，三根香已经燃去一小半，炉里的香灰积了不少，看来此前已经拜过不少次。</p>
“哪儿买的佛像啊？”陈一天走到奶奶身后。</p>
奶奶这才发现孙子回来了。“请！要说请，佛像不能说买。快重说一遍。”奶奶眼前这位，人前呼风唤雨，在奶奶面前，还是那个莽撞的小伙子。</p>
“好好，请，请问，您是奶奶从哪请来的啊？”陈一天弯腰端详那尊小佛。</p>
奶奶差点冲上去把他嘴捂上。“端午节去太清宫，我给于乔算了一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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