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众侍卫听得声响，一拥而入，见正堂上火光冲天，忙问：“王爷何在？！”</p>
领头的婆子嘶声大喊道：“王爷在里面，快去救驾！”</p>
啊？！众侍卫如闻炸雷，想也不想便一股脑冲了进去，另有些人则到处寻水桶水盆救火。</p>
竟没有一个人来管方才跑出来的一群婆子丫头。</p>
“王爷！王爷！”</p>
众侍卫拼死将辽王从火堆里拉出来，猛然发现竟是一具断头尸。</p>
“来人，有刺客！王爷遇刺了！”</p>
“快去叫人！”</p>
白秋薇听得身后乱成一团，并无人注意自己，闪身没入黑暗之中。</p>
王府内宅除了几处关键重地，并无亲卫守护，所有防务都是针对外来入侵者，谁都想不到辽王竟会莫名其妙死在最安全的内宅。</p>
白秋薇没沾上半点血迹，在内宅闲庭信步，提着个小包袱穿廊过庑往王妃寝殿走去。</p>
刚转过墙角，心有所感，忽然停住脚步。</p>
两道轻灵瘦削的人影从廊顶倒翻下来，正是前来接应的九死、怒师两人，这两日他们借着潜伏王府的机会，已将行动路线摸熟。</p>
九死将白秋薇惯用的软剑腰带递给她，看了看她手中的包裹，低声道：“白姑娘，得手了？”</p>
白秋薇点点头，道：“发信号。”</p>
“是。”</p>
九死大喜，忙掏出怀里的焰火点燃射向空中。</p>
——</p>
王妃寝殿外，祭台上的白云道长看到天上的信号焰火，猛地回身，桃木剑粘住几张黄符在空中一晃点燃，顺势向下一指，引燃香案上早已设好的引线。</p>
砰！一个爆竹炸响，一团火红的光芒直冲上天，炸开万道光华，好像在黑布上泼洒了无数点彩色颜料，绚烂夺目。</p>
贾琮大喜，喝道：“天兵归位！”</p>
“得令！”</p>
王进等人齐声大喝，瞬间暴起，四下杀出，或擒拿诸王子，或扑向王妃，或往外杀出，控制门户。</p>
“好贼子！竟敢袭杀王府！”指挥使也是宿将，虽惊不乱，忙大声呼喝，命令部下退敌，同时护着王妃退回殿中。</p>
“好汉饶命！”诸王子、王女就坐在祭台下，却没这么好的运气，直接被一网打尽，个个被剧变吓得体如筛糠，唇黑面白，只是大呼求饶。</p>
“我乃定国公贾琮，辽王谋逆，本公奉旨缉拿，降者不杀！顽抗者死！御赐金牌在此，尔等还不跪下！”贾琮高高举起金鈚令箭喝道。</p>
火光照耀下，贾琮手中金牌明晃晃亮眼，四周兵丁都微微一愣，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大字，清晰可见。</p>
王妃又惊又怒，叱道：“来人，与我把这群乱臣贼子拿下！”</p>
贾琮冷笑道：“贱妇，不知死活！给我杀！”</p>
“杀！”</p>
王进、魏无忌一持长枪，一持双刀早已带人抢先杀出去，如猛虎出柙，直扑王妃，周遭几个军士猝不及防，哪里顶得住，瞬间被杀翻七八人。</p>
王妃并众侧妃、姬妾等见贼人来势汹汹，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四下逃命。</p>
“快，护驾护驾！娘娘先走！快去禀报王爷！”指挥使大喝，拼命指挥军士拦住。</p>
忽见三道人影从院外杀进来，其中一人手一扬，将一个包裹抛向祭台。</p>
来得好！贾琮哈哈一笑，翻身跃上台去，伸手接住，喝道：“辽王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p>
此言一出，场内忽地一静，众人都看向贾琮手中提着的人头。</p>
“真是王爷！”</p>
“王爷死了！”</p>
“王爷！”</p>
“父王！”</p>
惊呼声、哭喊声、怒吼声响成一片，只有孙煐眼睛一亮，成了！</p>
“杀了他们！为王爷报仇！”指挥使大吼一声，拔刀亲自向王进扑杀过来。</p>
“尔等军士不思效忠朝廷，真要当反贼不成？！想想你们的父母妻儿！”贾琮喝道。</p>
众军士面面相觑，皆生了几分退意，若辽王健在，没说的，跟着王爷干就完了，如今王爷不在了，小王爷们又都被人端了，还替谁卖命？</p>
何况贾琮的威名，众人都清楚，未及弱冠便以军功封国公，谁干得过他？</p>
想到这些，许多人不自觉停了手，退到一边。</p>
“你们！对得起王爷么？”指挥使悲忿大喝，话音未落早被王进一枪扎进心窝，闷哼一声，吐了一口血沫子，倒地身亡。</p>
左小刀、魏无忌两人早已各舞钢刀，杀退身前之敌，一左一右截住众妃嫔去路，提着王妃转来。</p>
贾琮摆手道：“押下去。”</p>
至此，众军士再不敢顽抗，看了眼指挥使的尸体，暗道当兵吃饷，替朝廷卖命也是一样，纷纷抛下兵器，跪地请降。</p>
贾琮微微一笑，这就是亲兵和亲卫的差别，一字之差，差的不仅是战斗力，更是忠诚度。</p>
亲兵与主将关系更加紧密，如同手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p>
而亲卫无非等于私人武装、雇佣兵，拿钱打仗，并无多少荣誉感和归属感，主将在时倒也罢了，主将若亡，立刻分崩离析，或许有死忠者，但求生保命的人一定是大多数。</p>
毕竟，现在早已不是门客三千，士为知己者死的时代，这些亲卫们也没有这样的觉悟。</p>
“好！尔等弃暗投明，本公代表皇上恕你们无罪！速速随我平定辽王余孽，将功折罪，朝廷重重有赏！”贾琮喝道。</p>
“标下遵命。”众军士心中大定，忙捡起刀枪站起来。</p>
“国公！杨总兵带人杀进府里来了！”守在外面的柳湘莲高声道。</p>
贾琮大笑：“来得好！”</p>
话音未落，两条手持铜棍铁棒的壮汉已当先杀了进来。</p>
“琮哥儿，我们来助你！”正是邓磊、张祎二人。</p>
贾琮还未说话，杨雄披挂整齐，领着大队官军衔尾而进，道：“国公，可顺利？”</p>
贾琮扬了扬手里的人头，笑道：“托老将军的福，一击即中！”</p>
杨雄定睛一看，大笑道：“好好！府里已控制住了，速去军营抵定大局。”</p>
贾琮点点头，翻身跃下高台，对白秋薇低声道：“好薇儿，我又欠你个大人情，容后补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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