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听懂了她的意思。</p>
她带着农场在游戏里搞破坏，现实世界极可能会受益。而这个逻辑的尽头，是她毁掉游戏，让现实世界中的一切回归正轨。</p>
以王妃的个性，没有直接点破，选择暗示，说明心中对自己存了几分愧疚。</p>
可孰轻孰重，王妃早就说清楚了。观感再好，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放弃全世界。</p>
安柔面无表情地挪回视线：“我说过的话也算数。”</p>
哗一声巨响，梦魇森林彻底穿越鬼岛，落入海面。</p>
霹雳电光闪耀成圈，非但没有阻碍森林前进的高速，反而让它更快了。</p>
不是高压电能成为空谷之虹的能量，而是无人探索过的副本边界之后，某个东西对森林的吸引力越来越强。</p>
——安柔隐隐生出这个感觉。</p>
换成以前，探索游戏内的未知之地，王妃也会感到好奇和兴奋。可这时的她，已经认为游戏存在崩溃的迹象，好奇心便消散了。</p>
她频频回望鬼岛巨大的莹蓝光罩：“除墨和灵塔都消失了，你知道怎么回事么？”</p>
安柔当然不知道，没有暴富协助，她的夜视能力远远不如王妃。两人跟出来时，夜空中已经没有灵塔的踪影。</p>
“暴富呢？还没苏醒？”王妃话外有音，“看样子好像会发生大事，没有它在，应付起来可能不轻松。”</p>
“你想杀我随时都可以动手。”安柔没看她，不过语气里有了点笑意，“当然，趁着暴富没有苏醒，成功率会高一些。”</p>
王妃眼中滑过一丝惭愧，干笑：“瞧你说的。”</p>
对安柔动手至少要确定两个前提：游戏世界确实要崩溃了；杀了安柔，会让终结游戏成为定局。</p>
五十年的人生让她早已明白，许多事纵使违背心意，该做，还是要做的。</p>
下方电光一暗。</p>
海水里的高压电消失了，连带着四周光线同时暗沉下来。</p>
王妃眯眼分辨了一番：“应该到鬼岛副本边界了，这里被鬼岛玩家称为深海区，没有高压电。销往其他阵营的海鲜海产，都是从这一片打捞的。”</p>
深海区不算宽，从电力海域到边界，总长度不过5公里。以梦魇森林的速度，至多一分钟就会碰壁。</p>
“还不减速，难道鬼岛边界之外还有隐藏的……”</p>
王妃话音未落，砰地一声，前方响起大片玻璃破碎声。</p>
她顿时开辟出高武空间，护住安柔。</p>
绫罗交错的缝隙外，果真出现大片波光。好像无边无际的黑色屏幕被撞开一个窟窿，强光从窟窿里钻进，又顺着屏幕向四周层层延展。</p>
光线强得足以致盲，迫使两人同时闭上眼，等眼皮上的光影稍暗，她们同时睁眼。</p>
这是一片冷白的萧肃的世界。</p>
触目所及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冰山，天色苍白，寒风呼啸，到处充斥着冰层折射出的寒光。</p>
“这是……什么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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