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心潮澎湃，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p>
在开始的那些年，一切都是美好的，他们占据了最有力的修炼地点，期待着光明的未来。</p>
后来他们目睹中界子嗣凋零，数年之内无人降生。</p>
留下的人越来越少，离开的人越来越多。</p>
一场甘霖般的血雨过后，他交出了上古的遗产，以比约定更快的速度飞升了。</p>
那时的他满心欢喜，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战争。</p>
现在他能面不改色地陪清英整顿灵兽，已经快回忆不起来第一次见到巨大妖族时如擂鼓般的心跳了。</p>
但他的心里闷闷的，满是钝痛，在那场战争中他失去了弟弟，飞升上界的人不入轮回，他永远失去了弟弟。</p>
皇甫行持着软鞭带一队人马过来。</p>
“玉哥，东边的山头已经布置完了。”</p>
这个在他们一辈中最有天赋的愣头青，变得沉稳又可靠，失去了朋友后，他迅速成长起来，他不爱笑了。</p>
听说他在鬼族到达之后去联盟那里寻了很久。</p>
最后他没能找到澹台卓。</p>
后来他四处打探一只叫狐三的小狐狸。</p>
有一天他失魂落魄地来到他的门前，拉着他喝了整整一夜的酒。</p>
天空露白的时候他哭得撕心裂肺，“我恨叶修言！早知如此，便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死了，何尝不是一种幸福！”</p>
曾经他们都野心勃勃，如今他们穷途末路，退无可退，才发觉自己当初选择了怎样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p>
“罢了，便是死了，也会被他利用吧。”那天皇甫行哭笑不得，失魂落魄地离开了。</p>
听说姜家幺子，人不人，鬼不鬼，全是叶争害的。</p>
澹台玉便独自一人饮酒，到东方大白，露珠蒸发，清英“嘎吱”一声推开卧室门，睡眼蒙眬地望着他：“夫君，还不睡，不累吗？”</p>
澹台玉回答：“夫人，我是累极了。”</p>
他可能永远忘不了那个清晨，皇甫行哭得狗一样离去的背影。</p>
“……我这边也布防结束了。”澹台玉回过神来，对面色有些苍白的皇甫行说：“你别太累，得空休息一下。”</p>
“不需要，”皇甫行将软鞭别在腰间，“我就是要告诉他，他是个恶人，就算他强大到视性命如草芥，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能绊他一下。”</p>
“噤声。”清英突然面容严肃起来。</p>
她身旁的雪狼不安地躁动，前脚掌在地上磨来磨去。</p>
天空传来振翅声，巨大的鸟群从天边胡乱飞离。</p>
遮蔽的树林疯狂抖动起来，木头被踏碎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p>
他们纷纷举起武器，死死盯着前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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