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楼岸是算准了他醒来的时机，早早便让人备好了。</p>
姒荼步子一顿，在留下来吃早膳和立刻去揍楼岸之间选择了吃两口再去揍人。</p>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p>
一顿早膳下来，姒荼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熄灭，等他来到楼岸练剑的小树林时，气势明显不足，索性靠着棵树不动了。</p>
他看向那边。</p>
林子里忽地起了阵风，落叶纷飞里，楼岸发带飞扬，他负剑而立，做了个起势的动作。</p>
姒荼挑了挑眉，心想还挺有气势。</p>
他这会儿也没再想着其它，倒是对楼岸的剑法产生了莫大兴趣。</p>
看着眼前数次被族中长老提及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少年，姒荼神色认真了起来。</p>
他也想知道，楼家声名远扬的少年天才，究竟有怎样的灼灼风姿。</p>
少年微垂着眼，面色平静。</p>
下一瞬，他手腕翻转，以极快的速度朝前挥出一剑。剑气所及之处，空间仿佛被扭曲，落叶更是无一幸免，轻巧断成了两节。</p>
楼岸足尖点地，身形后撤间，又接连挥出了数剑，快到寻常人的视线根本无法捕捉。</p>
他的剑意凛冽，一招一式不含任何的花架子，只是单纯的挥剑，收剑，却带着同龄人早就难以企及的雄厚剑气。</p>
剑招虽未大成，却已颇具大开大合之姿。</p>
姒荼看了他半晌，脑子里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句诗：</p>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p>
约莫半个时辰后，楼岸终于收了剑，踏着一地的残花落叶朝姒荼走去。</p>
这会儿，姒荼肚子里的火气算是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好歹吃人嘴短，他决定勉强不和这人计较了。</p>
谁料他刚扬起笑脸准备说话，怀里就被楼岸塞了把剑。</p>
“拿着，跟我一起练。”</p>
姒荼茫然。</p>
楼岸语气平淡：“你太弱了。”</p>
“昨晚虽然是你有伤在身不好发挥，但我发现你的一招一式都颇为稀松平常，破绽百出。”</p>
“你这样出去，若是再遇上仇敌，生死难测。”</p>
姒荼此刻脑子里嗡嗡响，他看着楼岸的嘴一张一合却什么都没听见。</p>
他只听见了最初的那句。</p>
“你太弱了。”</p>
太弱了......</p>
太弱......</p>
弱......</p>
姒荼捏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心想老子管他娘的吃人嘴短，现在就一掌劈了这个弱智！</p>
他平日里虽少不得自谦，但少年心气比天高，自觉虽算不上什么古往今来第一人，但好歹也是个惊世之才。</p>
姒荼活了十七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指着鼻子说太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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