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丑陋的胜利

“什么？不来一线队。” 啪…… 奥尔特拉摔碎了自己最喜欢的茶杯。 “他以为他是谁，竟然敢拒绝一线队的召唤，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球员，他根本不配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他不配……” 办公室里，奥尔特拉得知何塞拒绝为一线队效力，气的大发脾气。 待到奥尔特拉发泄完，助手开口劝道，“路易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经理已经明确表示了，不会在冬歇期追加转会费，那个年轻人是唯一一个能够改变现状的球员，我们需要他，不然的话……” 助手没有说完，他同样很担心自己的职业生涯，如果奥尔特拉被解雇，作为他的助手，自然也是同样的遭遇，他当然不想失业。 阿尔瓦洛很快就知道了何塞拒绝为一线队效力的事情，他不由得摇头，看看奥尔特拉你都干了些什么啊，青年队的球员明确拒绝进入一线队，为一线队效力，这事要是传出去，特内里费队会遭到整个西班牙甚至全欧洲足坛的嘲笑，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而且，一旦让球队主席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也会对他这个经理的能力作出怀疑，要是奥尔特拉再以此为借口，表示球队成绩差是因为俱乐部支持不够，同样会让特内里费成为笑柄。 更何况，一旦球队降级，他的收入同样会收到严重的影响，就算主席不解雇他，降薪也是肯定的，丙级联赛和乙级联赛的收入，天差地别。 阿尔瓦洛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埋怨奥尔特拉。 只好单独找来何塞。 见到何塞之前，阿尔瓦洛特意找莫雷诺了解了何塞的情况，随后只是一句话就让何塞改变了主意。 “何塞，如果你能够在一线队表现出色，那么赛季末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份配得上你表现的优厚的职业合同。” 何塞也同样表达了他对于奥尔特拉的厌恶和他的要求。 阿尔瓦洛同意了。 送走了何塞，阿尔瓦洛忍不住自嘲起来，竟然把保级希望寄托在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身上。 冬歇期结束，球队重新集合的当天，莫雷诺、何塞和安东尼奥出现在了一线队的训练基地。 何塞和安东尼奥作为青年球员提拔到一线队，而莫雷诺的职务就耐人寻味了，一线队的助理教练。 冬歇期后的第一场比赛，特内里费客场挑战排名中游的卢戈队。 赛前发布会，卢戈的主教练加维洛佩斯侃侃而谈：“我们有绝对的信心在主场击败特内里费，别忘了，上半赛季，我们在他们的主场都能赢他们2-0，什么？你说曼努埃尔莫雷诺加入了教练组，恩，我当然认识他，我在比利亚雷亚尔踢球的时候和他交过手，他踢球不错，可是从来没有一线队执教的经验，再说，一个助理教练能给球队带来什么巨大的改变吗？我不这样认为。” 很快，卢戈主教练的赛前挑衅被记者拿到了奥尔特拉面前。 “……”奥尔特拉拂袖而去，没有接受采访。 随即记者们找到了莫雷诺，这个时候，莫雷诺仿佛更像一个主教练而不是助理教练。 “我们当然为了赢球而来，至于经验这件事，就从加维洛佩斯这里开始吧。” 安赫尔卡罗球场。 两队球员排队入场，加维洛佩斯抱着肩膀，挑衅的朝莫雷诺挑挑眉毛，莫雷诺则是回了他一个微笑。 奥尔特拉则是冷着脸坐在替补席上。 “加维，你看那边，好像有点不同，他们的报名球员跟上半赛季比换了两个。”卢戈的助理教练提醒道。 加维洛佩斯拿着报名名单挨个对照，很快发现了身材高大的何塞，和瘦小的安东尼奥。 “不用担心，看模样也能看得出来，那两个很明显是青年队提上来的，再说，也没有任何消息说他们在冬歇期有什么转会，我们不用做任何改变。”加维洛佩斯安慰助手道。 比赛开始，奥尔特拉依旧是老一套，传球传球再传球，卢戈队也按照赛前布置，球员们站住自己的位置，立足防守，任凭特内里费队传来传去。 看台上的球迷慢慢的安静下来，两队慢腾腾的踢法让人昏昏欲睡。 特内里费创造不出有威胁进攻，卢戈则是适机反击，刚刚完成一次反击，险些攻破特内里费的球门，加维洛佩斯很满意自己球队的战术。 奥尔特拉则是在场边又蹦又跳，高声叫喊，手舞足蹈的指挥球队，而莫雷诺作为助理教练，整个上半场坐在教练席上，没有一次起身，也没有和奥尔特拉有过一次交流。 时光飞逝，比分0-0，进入中场休息。 奥尔特拉失魂落魄的走回更衣室。 下半场开始，莫雷诺抱着肩膀站在了场边，奥尔特拉低着头坐在教练席上，一声不吭。特内里费率先换人，何塞和安东尼奥替补上场。 加维洛佩斯立刻看出端倪，那个高个子是前锋位置，另一个年轻球员是个边锋，但是弗兰霍怎么也在前锋位置，特内里费改打双前锋了？ 加维洛佩斯决定看看场上形势，再决定哪里进行调整，这个犹豫，直接要了他的命。 哨声吹响，特内里费一改这个赛季的常规打法。 何塞开球给弗兰霍，弗兰霍回传给中场的队长桑斯，桑斯拿到球的时候，身边10米范围内没有一个卢戈的球员，他们都在保持着队形，等待桑斯把球传给附近的队友。 桑斯甚至没有抬头观察，猛地大脚将球传向前面。 这番举动，立刻让刚刚坐下的加维洛佩斯蹭的一下又站了起来，这个变化太突然了。 卢戈对场上所有的队员都有些意外，赛前教练反复强调要保持队形，和特内里费打消耗战，等待特内里费的失误外加打反击，可是特内里费没有按剧本走啊。 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何塞仗着身高力量，轻而易举的架住卢戈的中后卫，头球轻轻一点，回传给了跟进的弗兰霍，何塞完成头球摆渡，立刻转身向前跑，卢戈的中后卫愣了一下，也紧跟着回追了上去，生怕被打身后。 怕什么来什么，无人防守弗兰霍顺势一推，足球出现在何塞的身前。 不越位。 身高超过一米九的何塞，看起来高大，跑起来的速度可并不慢，至少卢戈的中后卫没有追上他。 何塞在大禁区弧顶追上了足球，他的身旁没有防守队员。 卢戈的守门员还在犹豫，是否要出击的时候，何塞已经完成了一脚远射。 足球呼啸着从守门员身旁窜进了球网里。 1-0 下半场比赛刚刚开始一分钟，特内里费用三次传球，完成了一次闪电战。 卢戈的主教练正在往教练席上坐下的身形，僵在半空，他大张着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安东尼奥从边路兴奋的跑了过来，激动得忘记了怎么说话，直接跳到了何塞的背上。 队友们也围了上来。 “好样的，小子，第一次出场比赛就进球了。”队长桑斯亲切的给了何塞一个摸头杀。 场边，替补席上奥尔特拉，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我追求了半个赛季的进球，这么简单就达成了？这不科学，控球率呢？战术呢？ 莫雷诺跳了起来，狠狠的在空中挥拳。 何塞跑到替补席用力的给莫雷诺一个拥抱。 “一个进球10欧元！” “别傻了小子，一线队的进球值更多的钱。” 这是阿尔瓦洛和何塞的交易内容之一，这一场比赛，上半场让奥尔特拉指挥，如果没有进球，那么下半场，交给莫雷诺，用半场时间来检验莫雷诺跟何塞的能力。 何塞提出让莫雷诺做一线队的主教练，阿尔瓦洛非常犹豫，于是才有了这半场的指挥。 加维洛佩斯的反应很快，趁着特内里费庆祝的时候，立刻叫来了场上队长，完成了针对性部署。 比赛继续，卢戈的进攻被特内里费防了下来，球来到队长桑斯脚下，桑斯早已经观察好场上形势，再次一脚长传传给了前面的何塞。 何塞再次争顶成功，将球顶给弗兰霍。 卢戈的一个中后卫拖在后面，卡住了弗兰霍向前的直塞球，两个边后卫也内收进来。 弗兰霍脚腕一抖，却将球传到了右边路。 边锋苏索接到球，防守他的边后卫已经被何塞吸引到了中路，苏索立刻带球突进，那个边后卫无奈只好又跑回来防守苏索。 苏索看到边后卫防了上来，稍作调整，完成了一脚质量极高的传中。 当禁区里有一个超过一米九的球员，在等待着一粒传中球的时候，他的威胁无疑是巨大的。 两个中后卫这时已经回防到位，面对高出他们接近一头的高度的何塞，两个中卫齐齐扑向了他，就连守门员的注意力也被何塞吸引。 两个中后卫也没能将何塞彻底防死，连拉带拽之下，何塞的起跳受到了很大的干扰，但是他还是顶到了球。 可是球却没有飞向球门的方向，而是飞到了点球点附近，那里一个防守队员都没有。 一道蓝色身影出现在那里，面对足球轻轻一推，那个黑白精灵便顺从的贴着内框内侧，滚进了球门。 那道身影愣神片刻，确认了那真的是一粒有效进球，便立刻在场上狂奔起来，后面，越来越多的蓝色身影追了上去，将他按倒在地，一起发出疯狂的庆祝呐喊。 第55分钟，客场作战的特内里费由弗兰霍打进一粒进球。 比分2-0 加维洛佩斯傻眼了，两粒进球打蒙了他，他怎么也没想到，主场作战的卢戈竟然在十分钟内被打进两球。 “该死的，你们几个后卫在干什么？被对面一个年轻球员搅得天翻地覆。”加维洛佩斯挥舞着手里的资料，“我刚刚得到的资料，那个家伙还不到18岁，可是他一个人击败了我的两个主力中后卫，他在你们面前打进了一个进球，还完成了两次助攻，如果你们下半场无法拦住他，今后球队的主力中后卫我就要换人了……” 卢戈的两个中后卫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揉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十分无语，拦住他？拿什么拦，那家伙身材高大，力气也大，正面对抗根本没有胜算，小动作能起到的作用也很有限，两个中后卫一起低下了头。 骂完了后卫，加维洛佩斯的矛头转向中前场：“都打起精神来……注意防守，进攻，进攻……” 加维洛佩斯的注意防守是喊给后卫听到，进攻是喊给中前场听的，结果场上的球员都懵了，到底是防守还是进攻。 卢戈的球员乱作一团。 五分钟后，弗兰霍再次接到何塞的头球摆渡，打进了本场比赛他个人的第二粒进球。 3-0 加维洛佩斯涨红了脸，终于冷静下来。 主场三球落后，从看台上传来的骂声就知道，球迷们不满意了，球队董事会也肯定不满意。 加维洛佩斯招招手，从替补席上直接叫起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带着教练的最新指示跑上球场。 加维洛佩斯的要求变得单一，进攻。 卢戈队加强了进攻，希望利用他们的速度优势击溃特内里费的防线。 狂风暴雨般的进攻犹如拍在岩石上的浪花，四散崩碎。 顶过了十分钟的反扑，卢戈队的攻势慢慢降了下来。 队长桑斯拿到球，突然之间长传，打到卢戈的防线身后，一道蓝色身影犹如闪电般划过球场，追向足球，是安东尼奥。 桑斯笑了起来，比速度，让你们看个更快的。 早在安东尼奥第一天到一线队，就展示出了无人可比的速度，无论是空跑，还是带球跑，他的速度都是队里第一。 安东尼奥在底线附近追上足球，看都没看，甚至都没有减速，拧身抡起左脚，直接将球传向门前。 门前，何塞拍马杀到，高高跃起，狠狠的将球砸进球门。 4-0 摔出底线的安东尼奥刚刚爬起来，就看到满脸笑容的何塞朝他跑过来，立刻明白，他们每日加练的传中有了效果。 “啊～～何塞，你又进球了对不对？是我的传中对不对？我有了一个助攻了对不对？球队会和我签职业合同的对不对，我不用回家烤面包了对不对？” “没错，安东尼奥，你有助攻了，我们又进球了。” …… 最终，取得四粒进球的特内里费鸣金收兵，将比分保持到了终场。 赛后发布会，加维洛佩斯梗着脖子，大义凛然的批判，“你们都看到了，两翼齐飞，大脚长传，这是毫无技术含量的英式打法，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西班牙的赛场上，这是对技术足球的侮辱，这是历史的倒退，这是丑陋的胜利……” 轮到特内里费的时候，莫雷诺伸出四根手指，“我们赢了，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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