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吗？”林不言又听到了秦缓慢慢变得匀称的呼吸声：已经是凌晨了，他们早该睡觉了。</p>
林不言帮秦缓把被子盖好，然后慢慢起身去门外抽了一根烟——和秦缓躺在一起睡觉是一件太考验毅力的事情。</p>
他抽完一支烟，回去的时候，秦缓已经改变了睡姿，一个人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床。</p>
林不言笑了一下，然后慢慢躺回床上去。他把秦缓抱在怀里，享受难得的休息时间。</p>
然后天还未亮，就又起床出发，回青训营继续训练。</p>
林不言一直以为这种日子会持续到青训结束，然后他成为正式选手，有了工资，给秦缓换大一点的房子。</p>
但是事实证明，一切太过于美好的想象都是浮影，现实不残酷，只是不会顺人心意。</p>
起因是秦缓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p>
他姑妈的电话。</p>
秦缓和姑妈家的关系并不算是太好，但是也不至于说完全没有联系。</p>
毕竟他姑妈对他不算很苛刻，虽然这么多年没怎么联系，但是在秦缓十八岁之前时不时还是会给他拿一点钱。</p>
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姑妈只是会在特殊节假日来看他。秦缓对他姑妈不算是亲厚，但是还算是敬重。</p>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有一点亲缘关系的人，也是他小时候唯一愿意带他去游乐园玩的人。</p>
他姑妈这么些年过得其实不算很好，所以在秦缓小时候却没有领养他。</p>
但是秦缓怎么也没想到，会接到这么一通电话。</p>
秦缓赶到医院的时候姑妈正在做检查，所以他没有在病房找到姑妈，他被护士领着去了姑妈主治医生那里。</p>
是一个看起来还挺年轻的医生的。</p>
医生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是秦梅的家属吧？”</p>
姑妈叫秦梅，一个很符合那个时代审美的名字。</p>
秦缓从小就被人说他和姑妈很像，秦缓自己也觉得他和姑妈很像。</p>
所以医生可以在见秦缓的第一面就认出来他是秦梅的家属。</p>
“我是。”秦缓在医生面前坐下，问：“我姑妈的病怎么呢。”</p>
医生神情严峻，“老实说是不太乐观的，我建议尽快做手术。”</p>
秦缓点头，“那就做手术啊。”</p>
“但是我之前询问过患者本人的意见，患者本人非常抗拒做手术，同时，如果家属同意做手术的话，也要尽快把手术的费用交上来。”医生说得很公式化，但是秦缓敏锐地抓住了他那一段话里面的关键词：钱。</p>
“那......大概需要多少钱啊？”秦缓想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钱，要是第一个月的保底工资拿了，加上最近打的单子，应该能有一个四五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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