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时空。 王家村码头，两百米开外有个水槽，水槽里停靠着一艘九米长的木船。 几个汉子把一台机器搬上木船，固定在船尾，有个老头拿着工具，对着船尾一阵敲敲打打。 “好了没？” “我说吴老头，你真会安装柴油机吗？” “就是，上次海川安装半个小时就弄好了，你看看你，你都整了两个多小时了。” 吴老头气得直吹胡子，起身扬起手里的工具作势要打。 “你们这几个龟儿子，给老子闭嘴！” “老子福州船厂维修部退休的，以前什么机器没见过，再怀疑老子的技术，你们自己弄！” “海川从港岛带来的这种柴油机很先进，和咱们这边的不一样，我要不停调试，没调好你们把船开出海了容易翻船知道不？” 半个月前，王海川看到王家村村里都是手摇船，想到八十年代初机动船很稀少，不是集体根本订不到船。 这年代的机动船，只是安装了一台柴油机当动力而已，就从现代带了十台老柴油机和配套推进器过来。 当然这个老柴油机相对现代那边是淘汰品，在1980这边可就是高科技产品了，大陆这边最少十年后才会生产这种柴油机。 王海川看来，木船上安装柴油机挺简单的，只要把柴油机和挂桨推进器安装在船尾就行。 经验丰富的吴老头考虑得更多，木船和铁壳船安装柴油机有点区别，简单点说，铁壳船很重，柴油机推动相对平稳，木船相对轻很多，柴油机推动跑得太快，推进器安装偏了，加大马力有翻船危险。 现在村里最先安装柴油机的，是民兵队长张大牛开的那艘木船。 上次王海川给他那艘木船安装好柴油机后，他把小木船开出快艇速度，海上飙船吸引了全村大部分青年。 可惜村里不是所有渔船都有资格安装柴油机的，船太小安装柴油机是浪费。 村里超过八米的渔船才五艘，太旧的渔船也不能安装柴油机，最后只有三艘安装了柴油机，成为王家村首批机动船。 村里的青年村民们，看着存放在仓库的那七台柴油机直流口水，都琢磨着从哪弄条八米以上的木船过来申请这机器。 这不，王卫军说动家里，买了一艘九米长的新木船，把船摇回村里就迫不及待地给船上安装柴油机。 几个青年羡慕地看着王卫军，新船加上柴油机，王卫军这小子发达了。 机动船和手摇船差别多大，先不说跑得更远，就说找鱼的时候，手摇船每天转几个地方找鱼，机动船一天就能把王家村附近海域转一遍。 “卫军，你运气真好，你怎么知道陆家船厂打造了一艘新船？” 张大牛的老弟张二牛好奇问道。 “呵呵，我老舅告诉我的，他们村有个村民在陆家船厂做事，听说我想买船就帮我走动走动” 王卫军感觉自己也是运气好，陆家船厂其实是个小木船工坊，今年才开始造船。 原本这艘新木船是给隔壁镇的人造的，经过他舅走动，愿意用生活物资和现钱买船，陆家没抗住诱惑，才想法子卖给他。 至于原船主，只给了两百块定金，打算交船后两年内还清买船钱，船厂告诉原船主木料厂那边催款，让原船主交船一次性结清，如果没法结清，只好把新船卖给别人还木料厂的账。 原船主拿不出一次性买船的钱只能放弃了，好在陆家比较厚道，决定船厂的下一艘新木船，依旧卖给那个原船主，只收定金，两年内结清买船钱。 “卫军，你这艘新船花了多少钱啊？” 听王卫军说完，有个青年问道。 “花了两千多，如果没有生活物资买不到。” 王卫军心里算了一下，给陆家木船厂交了现钱一千五，还送了四百多斤米油生活物资。 “这么贵？有个港岛亲叔叔真好” 几个青年从羡慕新船又羡慕到王卫军家和王海川的关系上了，虽然他们当中有三个也是王海川的亲戚，但是亲疏有别，亲叔叔和隔了两三代的堂叔还是有差别的。 “别乱说啊，买船的钱是我家自己出的，买船用的生活物资，也是我家拿工分换的，现在我家工分都用完了，还欠了大伯三伯家两百多工分呢！” 王卫军急忙解释，免得这几个发小瞎想，村里很多亲戚都羡慕他家和王海川的关系，如果他家在王海川身上占太多便宜，村里那些亲戚肯定有意见。 王卫军转移话题提醒他们：“这新船也不贵，其实你们家存半年工分就能买一艘，现在可以考虑凑点钱和生活物资去陆家木船厂订一艘船。” “合作社仓库只剩六套柴油机了，到时候被其他人提前申请走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啊。” 张二牛几人脸上一变，他们可知道现在村里很多人都在打那几套柴油机主意。 这些柴油机是王海川租借给捕鱼合作社的，只要出海捕鱼，就要收两个工分损耗费，这价格出海捕鱼的村民都出得起。 “嗯，晚上我给家里说说。” 张二牛几人也不关注王卫军的新船了，想着晚上怎么跟家里说买新船的事。 王卫军的新船还没弄完，吴老头还在船上安装柴油机，他们过来帮忙的，也不好思意开溜。 这时，海上一艘中型渔船往王家村码头开来。 王卫军和张二牛几人，丢下新船上还在安装柴油机的吴老头，撒腿就往码头跑。 王海川开着渔船在王家村码头靠岸。 王卫军几人麻利地登上中型渔船，把甲板上的鸡笼，都送到捕鱼合作社去。 送完鸡笼又开始清洗甲板，冲洗干净后，就往渔船仓库里瞄。 王海川抽着烟，靠在船舱旁，吐了口烟。 “看啥？” “这次没带货过来啊” 王卫军几个有些失望，每次王海川开船回王家村，他们之所以积极帮忙，更多是好奇王海川从港岛又带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过来。 像一次性打火机，剪指甲的指甲剪，太阳下能点火的老花镜，闻起来很臭吃起来很香的榴莲，个头大果汁像血的火龙果 每次帮王海川转移物资，他们都能抢先体验新鲜生活用品，有时还能混一两个新奇水果尝尝。 王海川也知道他们想看什么，笑了笑，走进渔船驾驶室，提了一袋红毛丹回来。 “过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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