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夏油杰抚了一把天蟲丸毛乎乎的脑袋，“天蟲丸……” </p>

“嗯？” </p>

“那个传导咒印的事——” </p>

小朋友握着游戏机的手一紧，夏油杰心下一动，全作不知。 </p>

“要是实在搞不定就算了，其实，本来我也没抱太大希望。哎呀，要建成「咒术师的乐园」果然还是只能继续调伏强有力的诅咒，任重道远～” </p>

天蟲丸不言，半晌，轻哼了一声，“再不济你就把那些猴子们统统抓起来，让吾一个一个串糖葫芦去！” </p>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短手一次能串几颗啊，圣子大人？” </p>

“呃、要你管——” </p>

次日一大早，天蟲丸便迷糊着眼睛被夏油杰一把薅起来，刷牙、洗脸、穿衣服一套流程飞快搞定，然后带去了酒店楼下吃早餐。 </p>

天蟲丸靠在某个大人身上，感觉又快要进入梦乡，这时一片香香的小面包块递到了自己嘴边，便“嗷呜”一口吃下，迷迷糊糊地咀嚼起来。 </p>

嗯嗯……嗯嗯……芝士味的，好好吃喔…… </p>

简单地吃过早餐便要出发，天蟲丸扶着椅背跳下凳子，忽觉椅子上多出了什么东西。他回身一看，竟是个黑漆漆的球状大石头。 </p>

天蟲丸：？ </p>

这里刚才就有石头嘛……等等、怎么可能，吾可是刚才坐在那里，哪来一个这么丑的大石头…… </p>

他转着脑袋四顾，想找找是不是有人恶作剧。 </p>

前面，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却不见天蟲丸跟上，夏油杰回头呼道，“天蟲丸——” </p>

“喔！来咯！” </p>

计程车上。 </p>

“劳烦去XX街区的XX公寓楼。” </p>

街边行人道路逐渐远去，天蟲丸扒拉着窗户扬起脑袋吹风。视线内，那颗眼熟的球状石头蓦地再次闪过眼帘—— </p>

天蟲丸：！ </p>

他一下伸长了脑袋往回看去，疑心是自己眼花，然而确实看见那石头静静地立在某棵行道树下。冷风吹得他一头白色的小卷毛凌乱地摇摆。 </p>

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东西？咒灵么？ </p>

一只大手伸来，盖在天蟲丸半边脸上轻轻往回按，“别把头伸出车外，天蟲丸，小心安全。” </p>

“杰、吾好像看见外面有个大石头在……！”天蟲丸连忙扯住夏油杰的衣袖，示意他往窗外看。 </p>

“嗯？大石头？”夏油杰探身过去朝窗外一看，“你说路边那些石墩？” </p>

“……”天蟲丸微微张口。 </p>

与计程车逆流而过的长长路缘石面，若干深色圆滑的球形石墩毗邻，一一从视线内闪过。 </p>

天蟲丸眨眨眼，慢慢坐回原位。 </p>

欸……？吾看错了么。 </p>

公寓楼下。 </p>

夏油杰拿出手机给天蟲丸再次确认了一遍，“804室，乘电梯上去左手边尽头哦。” </p>

“知道咯。”天蟲丸伸手接过他从丑宝嘴里取出来的西洋剑——说是不放心小朋友一个人又手无寸铁，让他带着防身。 </p>

夏油杰抱臂走到一旁的路灯下长椅坐着，笑眯眯道，“按不到电梯按键的话就用你的小剑戳一戳好了。” </p>

天蟲丸乜了他一眼，转身挺起小胸膛走进了公寓楼。 </p>

电梯到达8楼，天蟲丸一边走出来，一边嘴巴里小声嘟囔着“左边左边”…… </p>

倏的，又一声电梯抵达的声响几乎紧接着响起，隔壁电梯门也徐徐打开。天蟲丸下意识回头瞥去—— </p>

电梯角落里正无声地伫立着一个再眼熟不过的乌黑的球形石头。 </p>

天蟲丸：？！ </p>

“黄金体验——！” </p>

电梯附近的观景盆栽刹那化为一只碗口粗壮的棕褐色巨蟒，迅速爬行而去，高高竖起前身，裂开嘴巴狠狠咬下。 </p>

一片振起的烟尘中，天蟲丸谨慎地退后几步，西洋剑横于身前防卫，冷冷地盯着电梯方向。 </p>

还未全部打开的电梯门边，露出一个卷发男人的半张面孔。他一双幽绿色的眼珠正默默凝视着天蟲丸。 </p>

果然，吾没有看错……咒灵？咒术师？……还有，那块破石头—— </p>

电梯角落，原本表面光滑的球体，此刻却如同被雕刻一般，现出一个抱膝蜷缩的扭曲人形，胸口位置还留下一个漆黑的孔洞。而人形石头上的那张脸孔—— </p>

天蟲丸瞳孔一缩：杰……？！ </p>

公寓楼下。 </p>

“这位小哥～请问你知道XX路应该怎么走吗？” </p>

两位着装短裙长靴，打扮得青春活泼的女孩凑近了长椅边，朝正坐在椅子上滑动着手机屏幕的夏油杰问道。 </p>

夏油杰抬头看了她们一眼—— </p>

“我也是游客，不太清楚。”他微微笑着，以英语回道。 </p>

“欸？”其中一个女孩愣了下，在身旁伙伴的暗中推搡怂恿下，再次鼓起勇气开口，“那，方便的话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们可以结伴一起去观光之类的……” </p>

夏油杰仍是保持着笑容，淡淡道，“不行，抱歉。” </p>

“哦哦、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p>

见二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夏油杰一下卸去所有表情。须臾，他起身朝公寓楼走去，一边拿出手机摁了几下。 </p>

啧，还不如和天蟲丸一起上去。 </p>

电梯口。 </p>

“呃……！” </p>

褐色巨蟒一个甩尾直将卷发男人紧紧绞缠，逼得他跪倒在地。下一秒，天蟲丸已箭步上前，西洋剑一甩，锋利的剑尖几乎要刺上卷发男人绿色的眼珠。 </p>

“喂！你这家伙是什么人？咒术师么？为什么要让这破石头跟踪吾？为什么石头上又会印出杰的样子！”天蟲丸蹙着眉连声喝问道。 </p>

“咒术师……？”卷发男人艰难地伸着脖子，有些惊疑地朝天蟲丸看去，“你、你也是咒术……唔！” </p>

蟒蛇纹更深更紧地印在男人的脖颈上。 </p>

天蟲丸不耐烦道，“不要用问句回答别人的问题啊你这蠢货人类！现在，吾问一句，你答一句——” </p>

“你，是不是咒术师，这石头是咒灵？咒具？还是什么东西？” </p>

“咳咳、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咒术师……”卷发男人嗓音嘶哑地答道，“那个石头，姑且能称作我的术式吧……” </p>

“那你为什要用术式来跟踪吾？还有这破石头上为什么刻着杰的样子，你是从哪里认识他的！”天蟲丸剑尖一动不动，继续追问道。 </p>

“「SUGURU」……？这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吗？”卷发男人忽然挣扎着欲要起身，神情莫名有些激动，“他现在应该就在这栋公寓中，可以让我去见一见他吗？” </p>

尖锐的蛇牙倏地钉进卷发男人脖颈的皮肉两侧，鲜红的血液渗出，冰凉的蛇信随着他颈边的脉搏一吐一收，耳边一阵“嘶嘶”声传来。 </p>

他小心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p>

“胸闷无力、呼吸困难、脑颅出血、肌肉痉挛……蛇毒发作全家福套餐，这么急着体验一下？”天蟲丸道。 </p>

“……”卷发男人顿了顿，慢慢道，“正如、我刚才所说，这块石头是我的术式，名为「滚石」。不过，它却并非是一个能由我本人控制的术式。你说我让它跟踪你……不，它是在跟踪你口中那位名叫「SUGURU」的男人。” </p>

“你也看见了「滚石」刚才的样子，那个男人胸口被轰出了一个大洞，还在向外流着血——三个月、六个月、一年……？不会太久，他必然将以那个面目死去——这就是「滚石」所刻下的「命运」的形状。” </p>

“「滚石」能无视一切术式能力，而触碰到「滚石」的被记录者，将会毫无痛苦地死去。比起你看见的形状，也许那是一件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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