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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力低头，快速扫视了两眼，脑袋上冒出了更多问号—— </p>

等等等等！这张人脸还是杰么？怎么、怎么越看越像某个白发混蛋？ </p>

坚硬的球体仿佛故技重施一般再次开始软化，以天蟲丸环抱住的中间处为界，渐渐要分为两半。 </p>

“喂、小鬼——” </p>

熟悉的声音随着劲风遥遥传进天蟲丸耳朵里，他不可置信地转动着眼珠瞪去，看见了五条悟正瞬移而来的身影。 </p>

刹那间，天蟲丸明白了什么—— </p>

你……你们俩……找死也要连号是吧！！ </p>

半空中，差几米就要触到天蟲丸的五条悟，忽见对方一张小脸面目狰狞，朝他怒喷道，“别——寡——吾——！！” </p>

五条悟：“……” </p>

五条悟：“？” </p>

愣神间，小小的身影一下自他面前坠落，五条悟抬手一发「苍」，瞬息间将地面的轿车强行移至天蟲丸正下方。 </p>

——砰！轰！ </p>

“咳……咳咳……” </p>

银色轿车顶被天蟲丸的身体砸出了一个大坑，鲜红的血液从他嘴角边渗出。天蟲丸费劲地撑起身体，连忙要去看滚石的下落。 </p>

破石头……这回还不砸烂你…… </p>

——车轮边，乌黑的石头碎块跌落一地。风起，吹得碎石咕噜噜远去。 </p>

天蟲丸安心地合眼倒回了车顶坑里。 </p>

下一秒，他软瘫的身躯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抱进怀中，天蟲丸微微睁开半边眼睛，见五条悟正绷着脸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嘛……还行，死不了。” </p>

天蟲丸给他一个白眼，眼皮又要耷拉下来—— </p>

“刚才是怎么回事？只有你这小鬼一个人？杰没和你在一起么？” </p>

天蟲丸“唰”地睁开眼。 </p>

“他还在五楼！走走走——” </p>

公寓大楼，五楼楼梯间。 </p>

夏油杰躺倒在地，整个身躯几近蜷缩，紧紧合上的眼皮下，眼珠不住地颤动着。 </p>

昏沉暮色的巷口，高大的白发男人目沉似水，注视着墙边靠坐的一副虚弱皮囊。 </p>

“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p>

“在这个世界里我无法打从心底笑出来……” </p>

【这是、什么……】 </p>

鲜红弥漫的涩谷地下站，张开硕大眼珠的咒具捆缚着正中间怒不可遏的白发男人。 </p>

“……但是，老子（ore）的灵魂却在否定这个答案！赶快给我交待！你到底是谁！” </p>

“晚安，五条悟——让我们在新世界再会吧。” </p>

【悟……？！】 </p>

静默的地下铁站，灯光明灭闪烁，两个少女颤抖地屈膝跪地。 </p>

“请……请您把他杀了……让夏油大人，得到解脱。” </p>

“美美子！美美子美美子美美子美美子美美子……！！！” </p>

【——！！！】 </p>

高楼坍塌倾覆的半片残余之地，血色晕染，苍蓝的眼睛逐渐失去光彩。 </p>

“值得佩服，五条悟——恐怕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你吧。” </p>

夏油杰大口喘息着一下睁开眼睛！ </p>

冷汗涔涔落下，身体仍是无力，眼前也模糊难辨。他匍匐在地，长发凌乱地散开，胸膛一阵剧烈起伏，呼吸直如刀割。 </p>

破碎的窗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倏然出现，快步朝他身边走近。 </p>

夏油杰轻轻晃了下脑袋。 </p>

谁？……天蟲丸么……没事吧……咒灵应该接住了……等、还有一个是…… </p>

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p>

“杰？！” </p>

五条悟才瞬移至楼上便见夏油杰这副狼狈的模样，丢下天蟲丸立即闪身至跟前，小心地将他扶进怀里，“你怎么——” </p>

一颗沉重的脑袋蓦地撞进五条悟肩头，双臂紧紧揽住他，痉挛似的不住颤抖。 </p>

“……”五条悟一下愣住，张口无言。 </p>

白色绷带自他眼睛处缓缓散开垂落，露出底下的苍蓝色。五条悟垂目凝视着怀里的人，半晌，才道，“你在哭吗，这位教祖大人。” </p>

“……没有。”闷闷的声音从他肩头传来。 </p>

“哈？不信，让我看看。”五条悟试探着动手动脚。 </p>

夏油杰埋头在他肩膀上，手臂死死勒住，“都说了没、有。” </p>

“……”五条悟顿了顿，慢慢收拢双臂将他搂住，轻声道，“想撒娇的是老子（ore）才对吧，杰。” </p>

又半晌。 </p>

又又又半晌。 </p>

一米之外还维持着瘫倒姿势的天蟲丸终于忍无可忍吼道，“你们抱够了没有！这里还有个伤员呢！” </p>

五条悟迅速飞给他一记冷冷的眼刀。 </p>

夏油杰慢慢自五条悟怀里撑起身，朝天蟲丸看去，“你怎么样，天蟲丸？没有受伤吧？” </p>

“噢，就、摔了下，还好。”天蟲丸靠着墙角，一蹭一蹭地坐起来回答道，忽又想起什么，“啊！那个「滚石」已经被吾砸碎了，杰你现在应该没事了！不过……之前魔鬼鱼咒灵被「滚石」碰到了一下，你——” </p>

“滚石？”五条悟道，“你们也是在追查这个东西么？” </p>

“欸？你也知道那个破石头？”天蟲丸眨眨眼，思及滚石接连雕刻的面前二人，不觉有几分无语，“等下、 ‘追查’……？你这，上赶着找死啊。” </p>

夏油杰忙追问道，“什么意思，天蟲丸？还有你之前突然就让我离开，不要触碰那颗石头，这到底是……” </p>

见四只眼睛齐齐盯着自己，天蟲丸立刻将方才与卷发男人之间的事情如数说明，“……就是这样。虽然不可思议，但那颗破石头似乎正是「命运」的写照，吾看见你被雕刻的模样，这才催你赶紧离开。” </p>

夏油杰轻轻“哦”了一声，便垂目不语。倒是五条悟一下皱起眉，“你说杰会……开什么玩笑！” </p>

天蟲丸觑他一眼，语无波澜，“别着急哈，下一个就是你。” </p>

五条悟：“……” </p>

天蟲丸：“吾掉下来的时候不是喊你闪开？当时「滚石」已经改换成了你的面目，而且差点就要劈成两半——哇哦，死相真凄惨耶。” </p>

五条悟：“…………” </p>

天蟲丸歪着脑袋，见夏油杰听了他们对话却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不觉暗自思索：奇怪……听见五条悟也被滚石雕刻，杰居然不为所动……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p>

他撑起身子，像个毛毛虫一样“嘿咻嘿咻”地蠕动到二人身边，伸长手戳了戳夏油杰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嘛，杰……刚才吾掉下去以后，发生了什么？” </p>

依然是四只眼睛，重新排列组合，这回齐齐盯向了夏油杰。 </p>

夏油杰：“……” </p>

他叹了口气说道：“之前那只能够预知未来的「幸运咒灵」，你们还记得吧。” </p>

闻言，一大一小两颗白毛同时一顿，互瞄了一眼，在一番“你说的？”“吾没说啊！“那杰怎么知道？”“吾怎么知道！”……的眼神交流后，眼珠子各自归位，又同时点头。 </p>

“我猜测，正是它的作用——「幸运」成就了，于是也把预知未来的梦境还给我了。”夏油杰解释道。 </p>

“哦，怪不得，所以你已经在梦里见证过了你们的死亡？”天蟲丸道。 </p>

“……啊，是这样没错。”夏油杰轻声道。 </p>

天蟲丸点点脑袋。 </p>

「幸运」成就，意味着规避祸难或达成所愿。那么对于杰来说就是——「滚石」摧毁，规避了死亡「命运」的祸难？但仅仅是这样吗？梦境返还时「滚石」还没有砸碎吧？还有那只闪烁的魔鬼鱼咒灵…… </p>

“杰，你的咒灵们都还在嘛？”天蟲丸突然问道。 </p>

“……”夏油杰肩膀一塌，又倒回五条悟怀里，深深叹息道，“没了。” </p>

“啊？……全都没啦？”天蟲丸试探着问道。 </p>

夏油杰不想说话。 </p>

天蟲丸想了想道，“其实吧，吾觉得这也许是一件好事，那些咒灵代替你……” </p>

“我知道你的意思，天蟲丸。”夏油杰徐徐说道，“我体内的咒灵与我咒力相系，触碰到滚石的瞬间，被认定为我的一部分而被抽干溃散——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被滚石视为我的死亡。所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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