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于中恺突然又站起身，愤怒地吼叫：“我说了，和我没有关系。”</p>
“你不去医院看看她吗？她在昏迷中一直喊着你的名宇。”</p>
他的口气忽然变得警觉，“她说了什么？”</p>
“她应该说什么？”直觉告诉她，中恺一定和心筠跳楼有关，汤琪瑶试着套他的话。</p>
“她……死了吗？”</p>
“没有，但情况很严重。”</p>
于中恺的双手扶着额头，一次又一次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严重到什么程度？”</p>
“她可能会死掉，中恺，你不去看她吗？”</p>
他突如其来地狠狠敲了好几下桌面，连汤琪瑶都被他吓了一跳。</p>
“Shit！”</p>
“中恺，走，跟我去医院，你不能逃避。”已经没有时间了，她硬是抓起于中恺要他跟她走。</p>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p>
于中恺心慌意乱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p>
但是汤琪瑶看不下去了，在这个分秒必争的时候，没有时间犹豫不决，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一路半拖半拉地将于中恺带到医院。</p>
＊＊＊</p>
于中恺失魂落魄地站在殷心筠的床旁，久久站立，默默不语，汤琪瑶注意到他全身都在发抖。</p>
“和她说说话呀，中恺，我想她会很高兴看见你的。”</p>
他张望布满四周的救生仪器、点滴，最后才将眼光移到殷心筠苍白的脸上，回想起昨晚与她争吵的情景，他竟然觉得双腿发软，不停颤抖。</p>
他不敢触摸她，更不敢太接近她，只是呆立着。</p>
要他说什么呢？昨晚的景象已把他吓坏了，此刻站在这里，他更是心虚得说不出话来。</p>
站在门口的殷之澈大声地斥责：“跟她说话呀！要她坚强活下来呀！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亏欠她多少？”</p>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爱情不能强求，要求我到这里来，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来了，但还要我做什么？跟她说话，好，好，我跟她说话。”于中恺的情绪被挑急了，他朝殷心筠大吼：“别再折磨我了，没想到最后你选择这种残酷的方法对付我，太过分了！你听见了没有，太过分了！”</p>
“太过分的人是你！”殷之澈跳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地朝他右脸颊击上一拳。</p>
于中恺自卫地躲了几拳，最后也展开反击，和殷之澈两人扭打了起来。争吵声引来医生、护士的关注，但没人能将他们两人拉开。</p>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p>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p>
两人又互殴好几拳，直到护士大声叫着：“她醒了，她醒了！”</p>
殷之澈立刻停止打架的举动，冲到病床旁，看见殷心筠的眼睛睁开，有气无力地笑着，并试着说话。但医生马上制止。</p>
“殷小姐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让她激动或开口说话。”</p>
“没有关系……我可以……”</p>
“嘘……别说了，听医生的话，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殷之澈松了口气，兴奋地紧握着妹妹的手。</p>
看见这样的结果，汤琪瑶也忍不住激动地落泪，还好，殷心筠平安无事，否则地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p>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殷之澈追问，“我不相信你会跳楼，你不是那样的人。”</p>
“这件事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于中恺马上撇清。</p>
汤琪瑶注意到于中恺的不对劲，他浑身发着抖，眼睛不敢注视病床，不时瞄着门外，一副想离开的模样。她其实已经猜出八九成，殷心筠坠楼的时候，于中恺一定在场。</p>
但殷心筠什么都没提，她只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自……己……不……小……心……的……”</p>
殷心筠在保护于中恺，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在保护他。这是什么样的爱？她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境界。如果她真的想庇护于中恺，不愿将事实说出来，汤琪瑶也只能摇头，自己是没有权利说出这些事的。</p>
殷心筠一只手握着哥哥，另一只手则伸向于中恺，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流着泪，“对不起。”</p>
爱的力量是很伟大的。</p>
她的善良让默默站在一旁的于中恺终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p>
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一点一滴又回到他心中，噢，他怎么能忘记呢？他的自私与盲目遮住了他的心，心筠如此爱他，甚至连生命都可以放弃，而他……</p>
他的双腿一软，跪倒在殷心筠的床边，呜咽着说：“我……我……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心筠告诉我她愿意以死证明她对我的爱，我以为她是开玩笑的，当她企图往下跳的时候，我居然没有阻止，还嘲讽她说现在已经不流行跳楼了；其实我吓得双腿发软，甚至在她跳下去之后，我居然逃跑，没有报警……”</p>
殷心筠紧握着他的手。“我说过我要证明……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p>
“对不起，我错了，之后就后悔了，想到过去你对我的好，而我竟然不顾情分……老天，现在我才知道你对我的用心。我真傻，我是笨蛋，竟然弃你不顾。当我以为从此失去你之后，我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重要。心筠，你为什么还要替我撒谎？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我对女人见异思迁，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不值得……不值得……”</p>
他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在一旁哭了起来，殷之澈想狠狠地再揍上他几拳，但却被汤琪瑶阻止。</p>
“中……恺……你……值……得……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值……得……”殷心筠轻抚着于中恺的发。</p>
一旁眼眶堆满泪水的汤琪瑶终于松了口气，她知道中恺终究会明白殷心筠的用心良苦，只是不该用如此强烈的手段。</p>
殷之澈从身后温柔地搂住她的肩膀。“对不起，我错怪你了。”</p>
汤琪瑶笑着，“其实中恺没那么坏，他只是自私，只是不懂真正的爱情。”</p>
“哼，你们俩怎么都护着他？”</p>
“你吃醋了？”</p>
殷之澈心想，他得重新衡量汤琪瑶，或许真如她之前所说，这全都是误会。</p>
“我吃什么醋？”殷之澈拉着她离开病房。“对了，我记得医院后面的巷子口有家面店不错，当然，它的醋味道更好。”</p>
＊＊＊</p>
“你妹妹真是少见的女人。”</p>
“我也这么认为。”殷之澈从冰箱丢了瓶矿泉水给她。“她太过单纯、执着，又固执。”</p>
“换成是我，早就把中恺斩成八段。”</p>
“还说呢！喂，这样让出情人，不会不甘心吗？”</p>
她将矿泉水的瓶盖打开，咕噜地灌了好几口。“他不是我的情人，再说，我值得找到更好的。”</p>
坐在她身旁的殷之澈忽然转过头，“譬如说？”</p>
“譬如说……”</p>
汤琪瑶也回头凝视他，内心有股渴望怂恿着她，但理智却警告着不能，她不能把对他的爱慕之情表现出来。但当他的手轻触着她的下巴，然后慢慢地捧着她的脸，俯头吻上她的唇，甜蜜的接触突破了理智的界线。</p>
她闭上了眼，催眠般地告诉自己，就当做是一场梦吧！</p>
殷之澈紧紧地搂住她，贴着她的身体，让急促的呼吸传达他渴盼的心意。</p>
“譬如说一个会这样紧拥着你的男人……”他的舌在她的唇旁、口中尽情挑逗，双手则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躯上游移。</p>
褪去所有的衣服，两人紧密相贴。</p>
当他撩起她的情绪与渴望，却忍不住发出低吟。渴望在她的体内如会烧愈旺的火焰，他的手移向她的大腿间抚摸，她终于克制不住地拱起身体，不断地扭动。</p>
殷之澈也克制不了自己，浑身发烫，他一定得与她亲密结合，不然他会疯掉。</p>
她甜美的声音和激烈反应的身体正呼唤着他，他忘情地冲人她的体内，饥渴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从沙发上掉落到地面，他的背甚至还撞上茶几，但没有人想把速度放慢。</p>
他不停地冲刺，仿佛想将隐藏已久的感情全部发泄出来。</p>
当他看见她依偎在于中恺身旁的那一刻，他才认清自己不但爱上她，而且已经到了不能失去的地步。他不想再放她走了，他要将所有的感情都灌输给她，让她感受到他的心意。</p>
当两人的情欲到达顶端，汤琪瑶还以为看见了彩虹。</p>
她瘫在他的身上喘气，他则是将地搂在怀里，毋须半句言语，就将他们俩结合在一起。</p>
汤琪瑶侧过身平躺在他的身旁，殷之澈的手从没离开过她的身体。他以手指慢慢地沿着她的背划下，并转圈圈地轻轻按摩着。她闭着眼享受这种久违的亲昵感觉，十多年前她被爱情驱逐出境，现在她可又找到了，她甜蜜地笑着，慢慢进入梦乡。</p>
殷之澈看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缓，发现她睡着了，他抱起她，两人依偎地躺在床上，他轻点了下她的唇，搂着她的腰，靠在她的肩膀，听着她的呼吸，也跟着闭上了眼。</p>
那一晚，汤琪瑶倚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没有半夜惊醒，也没有噩梦骚扰，是多年来难得一次的好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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