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的口吻，像极要相约出去的情侣。 “班导要见您的事。”见我不明白，他提醒我。“上个礼拜说过的。”</p>
上个礼拜，我当然记得。</p>
唇间，忽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要触到什么，而下腹，更是热得惊人。</p>
“请您不要忘记。”他抓着几本书，从我身边过去。</p>
熟悉的体香，一下子窜进鼻孔，逗引起我所有的知觉细胞。</p>
男人本来就是靠下半身生活的动物，有机会就不能亏待自己。</p>
我一把拉住他，把他拥进怀里，使劲地亲吻。</p>
厚厚的小说掉到地上，他开始挣扎，只是形式上的。</p>
三秒后，我的主动，变成两个人的主动。</p>
舌尖交缠，唾液从我嘴里，流到他嘴里，又从他嘴里，流到我嘴里，如此数回，如此往复。</p>
双手抚上他的腰，用力搓揉。享受及至的滑腻感。</p>
他开始呻吟。整个人都激发出情色的昧道。</p>
我脱下他的农服，看着少年清涩的胴体露在眼前，怎么会不心动，怎么会不动心?</p>
实际上，我是第一次和男性做爱，每次与真浩在一起，精神上都会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身体的欲望，反倒不是太明显．</p>
也或许，我珍惜他于是不想伤害他?</p>
细想起来，我竟禁欲半个月。</p>
这对以前的我而言，根本就是无法想像的事，和筠韵交往的时候，我还是有找其他女人，和他们上床，满足欲望。</p>
对筠韵，我是心灵上的忠贞。</p>
对真浩，我仍然只能做到这个?</p>
脑中忽然一片混乱，可是身下少年柔韧的双腿，已经缠上了我的腰。</p>
他轻轻扭动着身躯，发出无言的邀请。</p>
热血上涌，我终于放弃一切想法，把自己深陷在情欲的泥沼泽里。</p>
纵情欢乐后到来的，往往会是无止境的后悔。</p>
这是所有言情小说中通用的法则。</p>
可是这个，不适用于我。</p>
我和雅弦躺在暗色调的地毯上，两个赤裸的男体，满布精液和汗水，四周，是我和他的衣物。</p>
他是第一次。</p>
原来男人和女人也有相似之处，那个地方，会在初夜时流下血来。</p>
“疼不疼?”我柔声问他。</p>
“不疼。”他趴在我的胸上回答。“可是很累。”</p>
我轻声地笑，抚摸他的光滑背脊。“那，想不想更累?”</p>
他看我，眼波流转，所有的爱恨痴痴即在转眼间消逝子暧昧的空气中。</p>
我们再次做爱。</p>
他弯在我的怀中，我购在他的体内尽馈好履，他因为快乐而哭泣?我因为快乐而狂富。</p>
我想到真浩。</p>
每天每夜在我怀里安睡的真浩。</p>
他和雅弦是两极，完全不问的两极，却又同样的吸引我。</p>
我无法，放开其中任何一个。</p>
那夜，我未到真浩房中陪他入眠。</p>
我们回雅弦的卧房中，是我抱他回去。</p>
真浩是张娃娃一般的脸，显得比较小，而雅弦，因为比较阴沉，而且年纪比他大。</p>
实际上，他的身高，体重都与真浩相差不大。</p>
“你读几年级?”我亲吻他汗湿的鼻尖时间他。</p>
“明年就考大学。”</p>
“十七还是十八?”</p>
“十七。”</p>
十七?竟和真浩一样的年纪。</p>
“思辰，你喜欢真浩是不是?”他喃喃地问。</p>
不想骗他，也骗不了他，于是我点头。</p>
他沉默，我拥紧他。</p>
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放在床前的那个相框。</p>
筠韵，苏博雅，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男人，都笑着。洞悉一切的目光。</p>
“雅弦，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指着男人问他。</p>
他回头看。</p>
“我的父亲。”</p>
“你的父亲?”我想我真的感觉惊讶。</p>
“是的，他和苏夫人，苏先生都是同学，他们的关系比较好，所以苏夫人才在父亲去世后收养我。”他仍然恭称筠韵为苏夫人。</p>
“你父亲他去世了?”</p>
“在我刚生下来的时候，他遇到车祸。”雅弦的声音平平淡淡，似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p>
“那你的生母……”</p>
“我不知道她是谁，他们都说，她生下我时就失去性命。”</p>
即是说，那他的诞生日那天，他失去世上最亲的两个人。</p>
“我是不祥之人，只有苏夫人肯疼我……”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p>
可怜的孩于，我抱紧他。</p>
“现在还有我。”</p>
他无声地笑。</p>
“是的，纵使你爱的人不是我。”</p>
第二天的餐桌上，不见了真浩。</p>
老张说：“清早少爷说要出去走走。”</p>
“可有人跟随着。”我略略有些担心。</p>
“有。韩先生请放心，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半根毫毛。”</p>
于是只剩我和雅吃早餐。</p>
他一脸疲倦的样子，动作时还伴有微微的皱眉。</p>
趁女佣和老张没看这边的时候．我偷偷问他：“还能支持吗?”</p>
“没事，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娇弱。”他笑。</p>
我们始终没有等到真浩回来。</p>
而老张，永远都是一副表情，所以我无法看出一丝丝的端倪来。</p>
下午开车到了雅弦的学校。</p>
这个城市中一所极其著名的私立学校，一直以很高的升学率和优雅著称。</p>
在它的对面，是全市排在第一位的贵族女校，也是天灵的母校。</p>
我和雅弦的班导说了很久的话。</p>
那是一个面目和蔼的中年妇人，双目的皎洁令我感觉一丝丝肃然起敬。</p>
“鞠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我希望，若您有时间，可以多用些时间在雅弦的身上。”</p>
她优雅地点头。“苏夫人是个很好的人．对雅弦也很好。”</p>
我可以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压抑对雅弦的感情。</p>
我看她，表示不明白。</p>
“这个，因为我不是当事人，不好妄加评论，还请韩先生谅解。雅弦他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智商也很高，实际上，在他十三岁的时候，美国的几所大学都发来过邀请函，不过被苏夫人压了下来，没有让他本人知道。”</p>
我吃惊地看着班导。“他是天才?”</p>
“可以这么说，先天遗传十分优秀。”</p>
“那为什么筠韵要阻止这件事?”</p>
“苏夫人说，希望他过普通人的生活。”</p>
我愈发得满头雾水。</p>
“这个孩子一直都极其敏感，他很容易就知道对方对他的感情是真是假，因为害怕伤害到自己，所以略略有些自闭倾向。”</p>
“可是近段时间，他竟能和同学有说有笑，外表也慢慢改变，大家更易接受他，这一切，可说是韩先生的功劳。”</p>
我尴尬地笑，若她知道我用何种方法改变他，一定会脸色大变，揪我上法庭。</p>
结束的时候她送我到校门口。</p>
“不用送了。”我笑着，“还要去车库拿车，请留步。”</p>
她握了我的手。“希望有空可以多见见面。雅弦，其实只需要一点点的温暖。”我点头。无论他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他……</p>
等我开车出来，看表，只有十分钟学生就要下课。．</p>
于是停下，等待雅弦出来一起回去。</p>
放学钟声响起，校门打开，学生如潮水般外涌。</p>
对面的贵族女校门前，我看到无数的男学生，还有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几，手里拿着玫瑰，等在门外。</p>
于是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好像我从未主动去追求过女孩子。</p>
同年纪的女同学对我来说，像是怪物。</p>
我无法理解她们为什么要化妆，明明是最美丽的，最青春的面孔，偏偏要用人工的痕迹来掩盖。偶尔会见到几个朴素的女生，却害羞得好像男生都是色狼一样。</p>
那时的我，喜欢的就是成熟的女性。她们会在床上引导我，享受高潮。也在生活上指导我，告诉我什么样的风浪需要避开，所以我的创业史，没有外人想像中艰辛。</p>
·</p>
我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何不对，开始就说好，只是交易，和心无关。不远的地方忽然一阵骚动，似是两个男孩为了争和同一个女孩的约会权。</p>
我淡淡地笑，这就是青春,无论对错，不顾一切去做，结果，反而不重要。</p>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我可以听得一清二楚。</p>
然后一个女孩分开人群走了出来，直直朝我的车过来。</p>
白衣黑裙的女生，高挑的个子，柔美的曲线，面孔也很漂亮，且没有涂抹化学制剂。</p>
连我这个身经百战的三十岁男人都忍不住吹声口哨。</p>
越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敲了我的车窗。</p>
摇下窗户，向她：“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小姐。”</p>
最灿烂的笑容露在她的脸上。“帅哥，我很满意你哟。”</p>
有时候男人喜欢用&amp;quot;千面”来形容女人，直到今天我才算知道了这个词语的正确程度。</p>
她是叶静，叶强和林小雨的女儿，那个在微冷的天气里穿着小可爱和超短裙的女孩子。</p>
我以为她在某所三流学校读书，男朋友是个街头混混，有可能在磕药。</p>
可是现在……最有名的学校，最朴素的衣服，最高雅的举止而追求她的男孩子，绝对是名车金卡在手。‘</p>
她坐上了我的车，因我是个老家伙，眉目间自比那些毛头小子多了几分威严，他们也不敢再闹，使劲表白几句后就散开了.</p>
叶静在后冷冷地笑。“说什么喜欢，可以为我丢掉性命，却原来都是假话。”</p>
我从后视镜看她。“若真有人愿意为你丢掉性命，你会很伤脑筋。”．</p>
她看我。“那韩先生在坠入爱河的时候，说的是何种甜言蜜语?”</p>
我大笑。“坠入爱河?那时早有行动表示，何须再用言语。”</p>
她轻咬住下唇，媚眼如丝。“我不相信。”</p>
我扭转头，不再看她。</p>
我不是柳下惠，我没有这个自信面对美女的挑逗仍然不动声色，所以，只有选择逃避。</p>
其实她和天灵有一点点相像，一样的伶牙俐齿。不过天灵是好人家的女儿，不懂得勾引男人，惟一勾引的，也成功了的，就是语吾。</p>
雅弦走了过来。</p>
他看到我，和坐在我车中的叶静。</p>
手心忽然有些微湿，我在担心他是否会心生误会。可是很快发现我多虑，叶静和他,比我和他还要熟。</p>
“思辰。”他坐进后座，然后他微笑问她：“小静，没去约会?这个礼拜不是李家的公子?”</p>
雅弦轻笑。“我以为你就是。”</p>
此时，车子发动，驶出学生的潮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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