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我对你寄以厚望，你居然敢把心思用在这些地方！”&lt;/p&gt;</p>
程长川捡起地契，看了一眼，终于找到问题所在。&lt;/p&gt;</p>
“爹，这地契不是我的！”&lt;/p&gt;</p>
“不是你的？你自己的笔迹不认得？！”&lt;/p&gt;</p>
“爹，这真不是我的！”&lt;/p&gt;</p>
他也猜到了这长天楼不是什么好地方，才让他爹如此暴怒。&lt;/p&gt;</p>
可他真不知道这长天楼是什么地方。&lt;/p&gt;</p>
“不是你的，这上面的字迹是你的，那小倌馆的管事说了，东家是个十来岁的小公子，再结合前段时间的谣言，除了你，还能是谁！”&lt;/p&gt;</p>
听见‘小倌馆’三字，程长川脸都白了。&lt;/p&gt;</p>
“我发誓，儿子跟长天楼半点关系也没有！”&lt;/p&gt;</p>
程长川满心愤慨。&lt;/p&gt;</p>
到底是谁在陷害他！&lt;/p&gt;</p>
这要传出去，他还如何考取功名！&lt;/p&gt;</p>
见他不知悔改，程宗扬冷声道：“滚出去跪！”&lt;/p&gt;</p>
程长川捂着额头，跪在书房外。&lt;/p&gt;</p>
雪后初霁，但冷风横扫，直扑人脸颊。&lt;/p&gt;</p>
程长川跪在雪地里，额头的血顺着脸颊染红了大半白色的学子服。&lt;/p&gt;</p>
“爹，儿子冤枉！”&lt;/p&gt;</p>
周氏赶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都要碎了。&lt;/p&gt;</p>
“川哥儿！”&lt;/p&gt;</p>
她连忙脱下大氅裹在程长川身上，又朝下人怒喊：“是死人吗？没看公子受伤了？传府医！”&lt;/p&gt;</p>
下人低头答话：“周姨娘，是、是老爷不让传府医……”&lt;/p&gt;</p>
周氏连忙起身进了书房。&lt;/p&gt;</p>
“老爷，川哥儿不过才十岁！你怎可下如此狠手？还让他跪在雪地里，他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啊！”周氏哭喊道。&lt;/p&gt;</p>
“闭嘴！就是你慈母多败儿……”&lt;/p&gt;</p>
“砰！”门外传来一声响，接着便是一阵喧哗。&lt;/p&gt;</p>
“快来人！公子晕倒了！”&lt;/p&gt;</p>
“快！”&lt;/p&gt;</p>
最终程宗扬还是不忍心，让人把程长川扶回房，请了府医。&lt;/p&gt;</p>
只说待他伤愈，再罚跪祠堂。&lt;/p&gt;</p>
躲在屋里不露面的程云歌听闻消息，悄悄松了口气，知晓这件事已成过去。&lt;/p&gt;</p>
她这才对婢女道：“咱们去看看大哥。”&lt;/p&gt;</p>
……&lt;/p&gt;</p>
听到京城传来的消息，程九鸢勾了勾唇。&lt;/p&gt;</p>
她也没指望就这一件事能如何。&lt;/p&gt;</p>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lt;/p&gt;</p>
这天下没不透风的墙，这长天楼不管是跟程长川还是程云歌有关，京城中人表面不议论，但可不会忘。&lt;/p&gt;</p>
这样的小事多了，也能从侧面反映出问题。&lt;/p&gt;</p>
程云歌兄妹想要好名声，也就更难了。&lt;/p&gt;</p>
只是她没想到，这长天楼的地契上居然是程长川的名字。&lt;/p&gt;</p>
程长川和程云歌的兄妹之情，远没有想象中深厚，至少程云歌对她这个大哥，没多少感情。&lt;/p&gt;</p>
也不知她那位自私的父亲看到程长川如此，会不会有什么想法。&lt;/p&gt;</p>
他若是放弃程长川，也就不会想着把周氏扶正。&lt;/p&gt;</p>
程九鸢再次勾唇一笑。&lt;/p&gt;</p>
“没想到我大哥居然如此胆大。”程九鸢笑嘻嘻道。&lt;/p&gt;</p>
裴修看了程九鸢一眼，好奇道：“你如何知道长天楼跟那对兄妹有关？”&lt;/p&gt;</p>
“啊？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有一次看见姐姐穿着男装，还听到他跟她身边的婢女提到‘长天楼’。”程九鸢睁着忽闪忽闪的杏眸，一脸无辜。&lt;/p&gt;</p>
“舅舅，那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吗？”&lt;/p&gt;</p>
裴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没有回答。&lt;/p&gt;</p>
程云歌是长天楼东家的消息正是他放出去的，他只是听鸢儿提了一嘴，他便去查了，没想到还真有意外收获。&lt;/p&gt;</p>
周敬先只是马前卒，真正对小妹下手的是周玉容，他自然不会放过她！&lt;/p&gt;</p>
那一双子女是周玉容的立身之本，不要怪他裴修心狠，为了给小妹报仇，他会不择手段！&lt;/p&gt;</p>
只是外甥女还小，他肯定不会让她看到这些丑恶的东西。&lt;/p&gt;</p>
“鸢儿，最多明日，咱们就到家了。今晚早些睡，明日还要赶路，夜里可不要踢被子。”&lt;/p&gt;</p>
说完起身揉了揉她的发顶，迈着长腿出了房门。&lt;/p&gt;</p>
程九鸢看着舅舅的背影，久久没收回目光。&lt;/p&gt;</p>
对不起舅舅，鸢儿利用了你。&lt;/p&gt;</p>
既然外祖父和舅舅都想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那她就努力扮演好这个懵懂无知的七岁小女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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