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5

“上头都画着丹禾了，还想狡辩？”严风将纸递给他。“你到底要画几张？” 打他认识于棠以来，已经见过无数张丹禾的画像，就像本来没交情，都已经看画像看到像老朋友一样熟识了。</p>

尹于棠怔住，没想到自己又在不经意之间画了十五岁展笑的丹禾……他这是怎么搞的？见不着她，他似乎快要被思念给淹没了。</p>

“想见她就去见，反正你把酒厂设在金陵城城郊外，顺道回去一趟又不会花上多少时间。”</p>

他抹了抹脸。“不用了，她不想见到找。”</p>

离开金陵城之后，他在山西安徽一带行走，增广见闻，前年，淮南府举办了品酒赏，他前往品洒，巧遇同样爱酒的严风，从此两人结为好友，在严风的帮助下，他开设了酒厂，酿造各种美酒。</p>

“怎么，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你家妹子这么气你？”</p>

尹于棠苦笑着，不打算提起往事，转了话题。“对了，你这趟打西域回来，可有将我所托的东西带回？”</p>

“真是的，我以为你会先问我葡萄购买的状况，岂料你问的竟然是那只珐琅手环。”严风嘟着嘴，从怀里取出一只锦盒递给他。</p>

“葡萄买了几斤？”他问得漫不经心，先打开锦盒，睇着上头的珐琅手环，拿在手中把玩。</p>

去年，他在市集上瞧见一只珐琅手环，初见时便认定丹禾一定会喜欢，那时他想买，可惜阮囊羞涩，但如今酒厂大有进帐，他总算得偿所愿，只是不知道丹禾愿不愿意收下这手环，当她十八岁生辰的礼物。</p>

“约有五百斤，该是够用了。”严风随口说着，又抽起他搁在案上的画。“于棠，你家妹子真是个大美人哪，不如今年我陪你回家一趟，你介绍你家妹子给我认识认识。”</p>

“做什么？”他立即戒备地眯气眼。</p>

“瞧瞧，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家妹子今年都十八岁了，也该出阁了，难道你认为我配不上你妹子？”</p>

“……出阁？”他愣住。</p>

严风见状，不禁放声大笑。“哪个姑娘不出阁？你该不会要跟我说，你根本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出阁吧？”</p>

尹于棠微恼。“她不需要出阁，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突地，他想起丹禾和夏杰有说有笑的画面，那场景像是一根软刺，老是骚扰着他，偶尔在夜里忆起，总让他夜不成眠。</p>

严风闻言，不禁敛笑，认真地说：“天，要不是知道那是你亲出的妹子，我真要以为她是你的心上人了。”</p>

他突地顿住，长睫微动了下。“……心上人？”</p>

“没有一个兄长会允诺照顾妹子一辈子的。”</p>

尹于棠想了一下，斟酌着用字。“……那么，一般兄长会和自己的妹子共浴同寝吗？”</p>

严风顿时瞠目结舌。“你该不会跟自己的妹子共浴同寝吧？！”</p>

“我、我是问问而已！而且，丹禾不是亲妹子，只是捡回来的妹妹！”干么用那种看下流禽兽的眼神看他？</p>

这下子，严风总算恍然大悟。“原来你妹子跟你没有血缘关系，还是你捡回去的？”</p>

他无奈地闭上眼，不多做辩解，</p>

“接下来，你该不会要跟我说，你还会跟她亲亲抱抱吧？”</p>

“不、不成吗？！她是丹禾，是我最宝贝的妹子，就算是你，我也不给！”尹于棠说得铿锵有力，彷佛这事毫无转圜余地。</p>

严风错愕地看着他，而后放声大笑。</p>

“你笑什么？”他气恼地低吼。</p>

“笑你是个傻子！”</p>

“什么跟什么？！”他怒气冲冲地收回画，放进抽屉里，而抽屉中早已放满一大叠丹禾的画像。</p>

“尹于棠，你那不是思妹之情，而是爱上她了，不，你爱惨她了！”</p>

“胡扯！丹禾是妹子。”他很坚持。</p>

“好，如果只是妹子，咱们现在就起程回金陵，我要跟你妹子提亲。”严风扯着他站起身。</p>

“别胡闹，我说过，丹禾有我就够了！”</p>

“有你怎么够？你要用什么名义照顾她一辈子？当她的兄长？还是良人？”</p>

“我……”</p>

“你仔细想想，你能忍受你的丹禾被我压在底下？”</p>

闻言，尹于棠想也没想便挥拳而去，幸亏严风反应极快，往后退上两步才勉强闪过，但他压根不恼，反倒是笑得放荡。</p>

“瞧，你根本无法忍受，不是吗？那是一个男人对心上人的反应，绝不可能是对妹子的情谊。”</p>

尹于棠不禁怔住。回想当年他一听见陆清珑说出对丹禾的猥琐字眼，便失去了理智……原来，他对丹禾抱持的手足之情早已经变质，而他却一直没发现？</p>

原来，那是爱情。</p>

原来，他的心早已经迷失在她的笑里。</p>

当他厘清的瞬间，思绪份外清晰，仿佛连心都恢复了跳动，而思念化成了冲动，教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她。</p>

“爷，有封金陵来的信。”下人从外头走来。</p>

回过神，接过信，他快速拆开，却脸色愀变。</p>

“怎么了？”</p>

“……我爹病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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