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衣摆在狂风中猎猎翻飞……

塔楼被劈开之后，就像活化了一样，开始缓慢地蠕动着愈合。 但这道被辉光劈开的裂缝却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物质分隔开来一样， 即使塔楼缝隙两侧的砖石拼命想要聚合在一起，却依旧徒劳无功—— 这条竖贯了塔楼的长而纤细的裂缝依旧存在。 而塔楼上，僵住了的邓布利多似乎也缓了过来。 他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才艰难稳住身形。 身后不远处福克斯的哀鸣不断，但邓布利多的目光却无法从窗外移开。 哪怕是他自己的嘴角已经开始缓慢从口中溢出鲜血， 但邓布利多依旧死死盯着下面西弗勒斯抬头望上来的身影，无法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西弗勒斯·斯内普……” 邓布利多的嘴里溢出一大股鲜血，喃喃自语道： “你的力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么？怎么会这么快……这不符合……” 明明半年前西弗勒斯在马尔福庄园的表现还并不是这样， 马尔福庄园倒塌后，邓布利多曾多次检查过那里的情况。 斟酌犹豫了许久，才判断出： 当初那一番情况，更多是西弗勒斯借助魔法阵图和魔药药剂的效果达成的。 后面邓布利多根据马尔福庄园残留的一些阵图和药剂残留，加上他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创新， 大致研究出了一个可以影响他人情绪的大型范围咒语。 不过，很显然，这个咒语并没有当初西弗勒斯借助魔法阵图和魔药药剂达成的效果可控—— 所以才导致西弗勒斯的情绪平衡被打破了。 从塔楼下来的麦格教授暂时并不清楚这些事， 因此，虽然在来到下面的一瞬间， 她的心里猛然升腾出更多的烦躁、不满、愤怒、担心，以及其他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 但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麦格教授还是克制住自己内心的乱七八糟的情绪。 “都给我住手！” 麦格教授加持着‘声音洪亮’的声音席卷了整个场地， 但正在打斗的小巫师们已经斗红了眼， 虽然被麦格教授的声音震了一下， 不过他们仅仅停顿了一下，就在情绪的操控下继续互相攻击起来。 麦格教授的眼角狠狠抽了抽，她愤怒极了，完全不像平时的她， 于是她举起魔杖挥动—— 无数藤蔓从草坪上升腾而起，将正在打斗的学生们一一捆成一个牢固的茧状，高高吊了起来！ 而受伤的学生，则被藤蔓们小心地捧到了藤蔓缠绕编织出的小床上， 它们甚至还贴心的给这些床编了一个严密的遮雨床幔。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西弗勒斯和詹姆斯·波特。 虽然也有藤蔓想要抓住西弗勒斯，但却不知为何，总是扑向西弗勒斯不远处的空地上， 几次扑空之后，几根藤蔓摇晃着茫然无措极了。 而詹姆斯·波特则是因为成了一摊‘人油’，摊在地上，完全被藤蔓们忽视了。 尽管他仅剩的一张脸皮在那摊‘油’上疯狂游动，嘴唇拼命张合，似乎想要引起谁的注意。 但目前无论是麦格教授，还是西弗勒斯，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西弗勒斯缓缓低下抬着的头，将目光聚焦到塔楼下的麦格教授身上。 麦格教授自然也发现了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 他们的目光对视一秒， 麦格教授就发现了之前在塔楼上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西弗勒斯的眼睛变化。 “西弗勒斯！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麦格教授强行按压住心中莫名出现的诸多负面情绪，对西弗勒斯询问。 但面对麦格教授的询问，一向彬彬有礼的西弗勒斯却只疑惑的看了看她， 然后便将目光移开，继续抬头望着塔楼，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塔楼上的福克斯哀鸣渐止，扑腾的动静也越来越小，只偶尔微微抽搐一下。 而邓布利多嘴角溢出的血液却越来越多，几乎将他的胡子全部染红。 似乎只过了一秒，邓布利多猛然躬身喷出了一大口血，而后直直跌倒在地。 一瞬间—— 笼罩这下方草地的影响他人情绪的大范围咒语，因为缺少了邓布利多的操控而立刻失控了！ 风声凄厉呼啸着，雷声与闪电轰鸣，天空阴沉如墨， 成群的猫头鹰在空中盘旋，漫天羽毛纷纷扬扬和越来越密集的雨点一同落下。 麦格教授只觉眼前的场景突然摇晃了起来—— 画面变得破碎而扭曲， 她似乎听到有人在狂笑，有人在嘶吼，有人在凄厉的歌唱，有人在愤怒的嚎叫。 于是她情不自禁跌跌撞撞在狂风骤雨中，挥舞着魔杖翩然起舞，像一枚风雨中的枯叶。 无数藤蔓高举着包裹着人类的茧，癫狂地随意摇摆。 西弗勒斯的衣摆在狂风中猎猎翻飞， 他慢慢挪动步子，眼神中带着陌生和熟悉，环视打量着四周的场景。 他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仔细想了想，西弗勒斯终于想明白眼前的场景里缺少了什么——缺了后半段的祈祷与献祭。 于是他抬起双手，做了一个奇怪的祈祷手势，说道： “意识诞生于——” 没有发生他想要的变化，西弗勒斯感觉有些奇怪， 他皱眉想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在修法尔世界了。 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需要使用另一种力量。 于是西弗勒斯拿出魔杖，魔力涌向魔杖，通过杖尖抛洒向空中，向四周弥漫，最后将整个霍格沃茨全部笼罩。 西弗勒斯继续说道： “意识诞生于‘灵’的海洋， 泯灭于‘夜’的寂静， 消逝于‘日’的普照。” 周围的狂风暴雨骤然静止，猫头鹰们猛然停止飞翔，从空中跌落， 霍格沃茨的一切在刹那静止，一切都停止了运转， 唯有塔楼上紧闭双眼倒在地上的邓布利多，嘴角还在不停溢出鲜血。 “你的一切不归属于自身，而归属于神——你从未自由。” 伴随着这句祈祷落下， 霍格沃茨所有拥有血肉和自我意识的生物，开始静止在原地， 随后他们开始以某种特殊的频率轻轻颤动， 不久，他们的身体四处就开始溢出鲜血，像一个个喷涌鲜血的泉眼。 “日与夜将你弃之不顾，你的灵魂也无可拯救，现在——你唯有自身的血肉。 渴求能够在困境与绝望中，得到拯救自身的智慧。 那么！诸位，请尽情将自己献祭于——” “咚！咚！咚！咚——！！！” 连续四声沉重的钟声，在西弗勒斯的脑海中炸响！ 西弗勒斯眼中的黑色消退大半，他举着魔杖的手猛然放下，魔力也瞬间中断。 伴随着钟声传来的，还有一道塞维鲁拼尽全力的大喊： “西弗勒斯，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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