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错，他决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改变杜颖瞳。 从现在开始，他──关行默要介入她的生命，他将会完完全全消除皇秀彦在杜颖瞳心底留下的印记。</p>
「无论如何，我认为，妳不该掩饰自己的美丽。」决定跨出的第一步，就是让她不再执着外表与能力。</p>
「我已经说过……」杜颖瞳反驳他。</p>
他打断她未说完的话。「不想被人说闲话是不是？可现在妳是助理，不是业务主任，没人会质疑妳是用『美色』来夺得这个位置。」</p>
他摊摊手，卖力地扮演恶劣的角色。</p>
「谁说没……」话未完，想起公司里那些伤人的言词，她眸色一暗，随即被夜色掩饰过去。「算了，我不会改变自己的装扮，而且也没必要这么做。」</p>
「既然妳坚持，我想……有件事必须先告诉妳。」关行默缓缓低下头，以非常近的距离对她说：「我是妳上司，对不对？」</p>
他的声音很暧昧，定力不够的人恐怕就被迷走了。可惜杜颖瞳不是这样的人，她刻意忽略他深邃眼里释放的强力电流，凛然地直视回去。</p>
「然后呢？」想滥用职权吗？</p>
迷人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响着。「这表示我有权力要求妳不能穿那些死气沉沉的衣服，免得吓到公司客户，影响公司形象。」</p>
没有错，就是滥用职权。</p>
「你……」这种话他也说得出来，怎么不干脆说她有碍观瞻算了。</p>
「有异议的话，可以在开会时提出。」他后退一步，双手交迭在胸前，学着她的论调说话。「除非离职，否则就必须遵照上司的吩咐。」</p>
他最成功的地方，就是能够激怒向来冷静内敛的杜颖瞳。</p>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没必要听你的。」</p>
「那妳是希望我在上班开会时提出？嗯……这也是个很不错的方法。」他点点头，赞成她提出的「意见」。</p>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威胁她？</p>
「没有威胁的意思。」就知道她一定会有这种反应。「只是想提早让其他人看见妳的另一面。」</p>
这不是威胁是什么？！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p>
「哼！我也希望他们能见到你的另一面。」阴险的那面。</p>
可恶──她根本就是上了贼船嘛！到头来，还是不得不听他的。</p>
原以为口头威胁已经是最过分的，想不到关行默竟然还敢付诸实行。</p>
他面带优雅微笑，像个翩翩贵公子般，朝着她轻轻伸出自己的右掌。</p>
「你想干么？」杜颖瞳不解地问道。</p>
「眼镜拿来。」关行默看不顺眼那副万恶的黑框眼镜很久了，终于让他逮到机会将它消灭。</p>
「不要！凭什么要我把眼镜交给你！」她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表示不可能妥协。</p>
面对杜颖瞳的抗议，关行默丝毫不为所动。「不要也行，明天早上十点钟，会议室见。」</p>
「你！」杜颖瞳吞下一连串咒骂，咬牙切齿地瞪着关行默。如果可以，她希望立刻从眼中发射出雷射光束，将这只笑面虎的笑脸给烧穿两个大洞。</p>
关行默并不在意她眼中的杀人光束，她有雷射光，他自然也有防护罩，而且是无法摧毁的那种。</p>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表情，杜颖瞳明白，自己又输了一局。</p>
最后，她只能乖乖地交出陪自己出生入死一整年的战友。</p>
收下眼镜，关行默优雅地挑了挑眉，然后指向杜颖瞳的装扮。「明天开始，我不要再看见任何跟妳身上这套类似的服装。」</p>
他的话令她蓦地变脸，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得寸进尺」怎么写啊！</p>
在她尚来不及回嘴之际，关行默又接了一句令她更为光火的话。「还有，不准再化这么丑的妆。」</p>
其实杜颖瞳的妆并不算太丑，但是对她而言太过老气黯淡，他希望她能明亮一些，才会更显得开朗些。</p>
「你不要欺人太甚，再这样下去，我宁可辞职不干。」她被他无赖的行径给惹恼，威胁着要离职。</p>
「妳会吗？」关行默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知道她绝对不会这么做。「如果要离职，早在被降为助理时妳就走人了，何必继续留在皇朝呢？」</p>
在工作上，他们都是同一种人，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岗位，尤其她从皇朝在台草创时就待到现在，经历过许多风波，前头该吃的苦都吃过了，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吵着辞职。</p>
心事被戳中，杜颖瞳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无语反驳，只能心有不甘的屈服。</p>
他喜欢看她真实的表情，哪怕是气得脸儿红通通的模样。他在心里窃笑着，却又忍不住担心自己会欺负她成瘾。</p>
「我要回家了！」杜颖瞳才不管关行默是哭是笑，她现在一肚子火，任凭再凉的山风都吹不熄。</p>
「那走吧。」如来时的绅士风度，关行默依然有礼地请女士先行。</p>
「哼！」丢下不屑的余音后，杜颖瞳拒绝再和他说任何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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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关行默出现，杜颖瞳的生命起了很大的变化。</p>
他不用长篇大论，光是简短的几个字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也不知他是否真是她命里的克星，她总是无法拒绝，乖乖受对方控制。</p>
当回助理的第一天，杜颖瞳比平常还要早起梳妆。</p>
她的黑框眼镜在昨晚已被关行默这个大坏蛋强行没收，不过没关系，她另外还有一副细框的，原本嫌它不够老气，所以收着，想不到今天能派上用场。</p>
打开衣橱，手直觉就要伸向那半柜子的暗色套装──她猛然想起不能再穿，改拿了日式风格的米色麻纱上衣搭配咖啡色休闲裤装，看起来明亮又不失稳重。</p>
今天起不必再描深色的眉毛跟彩妆，对她而言也算是种解脱。</p>
杜颖瞳略施脂粉，上了与服装搭配的唇彩，依然将长发盘在脑后，只是不再用发网包住，而是别上一支造型简单的纯银发簪。</p>
戴上眼镜，她在梳妆镜前左顾右盼，突然发现自己还挺不习惯这副新模样的，好像从一个尖酸刻薄的欧巴桑变成精明干练的女强人一样。</p>
她忍不住笑了几声，确认装扮没问题以后，准备出门上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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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晴朗，看不出来即将进入梅雨季。</p>
杜颖瞳仍是第一个进入公司，早早就到经理室前的助理座位报到。</p>
她看着凌乱的桌面，不禁叹了口气，这一个月来关行默累积的客户资料相当可观，整理恐怕要费一段时间，加上皇总交代主任职务由关经理暂揽，因此自己还得要交接工作给他，今天势必有得忙了。</p>
忙倒是无所谓，想到必须与他朝夕相对，她就一个头两个大。</p>
众员工陆续进公司上班，十点左右，助理小银抱着文件夹送交经理室。</p>
「杜主任，妳原来的眼镜咧？」她眼睛一亮，杜主任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p>
「摔烂了。」杜颖瞳不改冷淡疏离的态度，随口敷衍。「东西放桌上就行，等关经理来了我再拿进去。」</p>
「妳这样打扮好看多了耶！如果改戴隐形眼镜，说不定效果会更好，会变成大美女唷！」希望杜主任以后都保持这种打扮，先前的装扮实在令人望而却步。</p>
「是吗？」每当内心有所动摇时，杜颖瞳就会不自觉地推推眼镜，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个习惯。</p>
改变装扮，似乎也没有想象中来得糟……</p>
突然，门口处传来骚动，关行默一进公司，所到之处女性员工争相打招呼，小银也赶紧凑了过去，把握跟经理道早安的机会。</p>
关行默走到经理室前，看着老神在在、唯一没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杜颖瞳。</p>
「早啊！」没差，由他先主动也一样。</p>
对方都开口了，不回应好像也说不过去。「早安，关经理。」</p>
他注意到她的装扮，唇边扬起不明显的笑容。</p>
原以为杜颖瞳会完全不理他的威胁，想不到她真的挺在意自己的秘密被泄漏出去，不过照这样发展，迟早大家也看得出来。</p>
虽然她的造型还是与他想象中有段落差，但无所谓，事情一步一步来，不管是不是被威胁，至少她愿意开始改变自己，这是成功的第一步。</p>
「如何，这样的装扮关经理还满意吧？」一跟关行默视线对上，杜颖瞳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挑衅地问。</p>
她猜想他肯定会诸多挑剔，早已准备好各种说辞来应付，像是「突然间没戴眼镜很奇怪」、「时间紧迫来不及准备服装」、「天气热，不盘发工作会分心」等等，就待对方出招。</p>
不过关行默没有顺了杜颖瞳的意与她唇枪舌战，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p>
他知道如果一下子要求太多，肯定会引起她的反弹，改变要循序渐进才是，所以就暂时由她吧！</p>
杜颖瞳被盯得粉脸绯红，见他光顾着看也不言语，开始觉得有些尴尬。</p>
「到底是怎样，你干么不说话？」</p>
「嗯……差强人意。」他轻露微笑，敷衍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便进入办公室内。</p>
「什么嘛！」关行默的态度令杜颖瞳错愕，居然随便丢句话就走了，害她白白拟订了作战计划ABCD……</p>
没了对手，她泄气的坐下，开始助理该做的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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