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煮了面，三弟妹送去给老四吃，他把碗砸了。白面面条，还卧了个鸡蛋。” 杨氏补充说：“孩子都舍不得给，我们自己只打算做点黑面糊糊，他不吃早说啊！砸碗圈什么事！” 林大河冲出屋子，“三嫂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砸碗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你不肯吃，我就好心说了句，没考上也要吃饭吧，哪说错了？” “爹娘，当家的，你们说我哪错了？老四太不把我这个三嫂当回事了！这日子咋过啊，小叔子都瞧不起！我不活了！当家的，我不活了！” 杨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唱作俱佳。 老林头气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泼妇，泼妇，林大河气坏了。 “你给我闭嘴，我考没考上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瞎操心。你敢说你刚不是笑话我？” “老四，你给老子闭嘴，我媳妇是你嫂子，注意你的态度！没考中就没考中，你冲谁发脾气呢？家里谁都不欠你的！” 林大海可不惯着他，吃他的，喝他的，他还得看他脸色。有病吧，他就那么贱吗？ “如果不是你们，天天咋咋呼呼，那么多孩子，每天吵闹，没个消停，我会考不上？”林大河气急败坏的咆哮，他没考上就够委屈的了，这些人就不能体谅体谅他，关心关心他！ “你在家住有几天？不是都在学堂读书。自己没本事就别怨别人！”林大海毫不犹豫的怼上去。 林大河怒了，指着林大海，“你说谁没本事，你再说一遍！” “说你怎么了，废物一个，干活活不行，读书考不中，你不想想你考多少次了？有脸说是我们吵你了？人家富贵就算考上童生还天天下地干活。你呢？整天跟个姑娘似的，窝屋里不出门。家里的活你干过一点？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还在我面前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你当自己什么东西？我呸！” 林大河气得浑身颤抖，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恨得牙痒痒。 不能在让他们继续吵下去，“行了，都给老子闭嘴！老四，谁允许你摔碗的，你不知道粮食精贵？” 林大海呛声，“他知道个屁，他下过地吗？” “你给老子闭嘴！” “老三家的，就你没事屁话多，你不哔哔没人当你哑巴。送饭就送饭，需要你多嘴！”李氏气急，骂的很难听。 杨氏不敢和婆婆顶嘴，心中的不忿无处发泄。 看到婆娘被骂，林大海不干了，“娘，老四也不小了，你在这样宠着，看他以后怎么立门户！” “我该如何无需三哥操心。” “好，好的很！娘，如果老四继续念书，以后我赚的钱不会在拿回家。他那么能干，根本不需要我这个泥腿子供他。实在不行，您把我也分出去吧！” 不需要他操心，哼，正好！好像谁爱搭理你似的。他算是看明白了，老四这人又废又歪。趁这次机会，赶紧摆脱他。 天天说他混，真正混蛋的在这呢！！！ 林大川适时的插话，“爹，老四这样确实不像话，我们做哥嫂的，说他一句都不行吗？” “砸碗，我们家谁砸敢砸碗，爹你不敲死他！”林大海火上浇油。 “你们，你们……”林老头颤抖着手指，两眼一闭。 “爹！” 李氏大骇，“老头子！！！” “叫大夫，赶紧叫大夫！” 老林家一阵兵荒马乱…… 等小米一家匆忙赶到老宅时，大夫已经走了。 “怎么回事啊这？” 李氏坐在炕头，看着老林头，不停抹眼泪。 “还能咋回事，被老四给气的。” “三嫂，什么叫我气的，你话不要乱说。” “要吵吵都给我滚出去吵，你爹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消停！” 林大河，杨氏都噤了声。 “老四这次又没上榜，爹本来就心情不好。三弟妹给老四送饭，他给砸了，就这样吵起来……” 又没考上啊！ 小米看了小叔一眼，真是有够蠢的。她最近在念书，知道童生前两场考的也就是四书五经，考验背诵和理解能力，唯一难的也就是试贴诗。中了之后才能去府城考下面的。 就那几本书，林大河读了十几年都没搞明白，这样的学渣考个屁的科考。搁现代就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到头也考不上个职高的料。 都不知道这些年他在学堂干嘛，做梦吗？ 林大山看看林大河，又看看另外两个弟弟。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后娘的宝贝儿子，他不打算多嘴。 “大哥，我想去你那住段日子！” “大哥，四弟说就是因为家里吵，他才没中榜的，是咱们啊，拖累了他！你可千万得小心着点，别到时候人家考不过，又怪上你了！”杨氏阴阳怪气的说。 林大河没理她，看着林大山，“大哥家中宽敞，可否让小弟叨扰段时日，待日后中举，定报答大哥之恩。” 哎呦，文绉绉的，恶心死人。小米拍拍身上的鸡皮疙瘩。 “小叔，爷还躺炕上呢，你这就急着去念书，不伺候爷吗？” “爹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中举，若知道我在他病中还能如此用功，定觉欣慰。” 我勒个去，不孝顺的挺有道理。 李氏安静听着，有些心冷。小儿子的所作所为让她很是失望。 “小叔，读书不急于一时，你还是好好照顾爷爷吧！圣人云：百善孝为先。” “就是，老四，爹娘疼你，为你操碎了心。你平时都住县城，也没在家多少日子，更该伺候在两老身前。” “在说，我庄子人也多，现在每天都有东西要送进城，来来回回的，还没老宅安静。” 林大河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一动不动，站着，也不再言语。 得了，这是把人得罪狠了。 小米无所谓的耸耸肩，得罪就得罪吧，这种瘟神，好请难送，沾手就是个大麻烦。 林大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想贴大房，想赖上人家，也不看人家让不让你贴。 “咳咳……” “老头子你醒了？” “爹！” 林老头脸色苍白，躺在那，甚是凄凉。 “爹，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二弟妹已经在熬药了。” “没事，人老了就不中用，你咋来了？” “您都晕倒了，我哪能不来看看。一会我叫人送两只鸡，两只鸭，您好好补补身子。” “嗳，你孝顺我知道。” 看了旁边的林大河一眼，刚才他们的话他都听到了，说不失望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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