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苦笑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公子所言有理，请给李斯一个痛快。”</p>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让人觉得讽刺。</p>
你的君是王上，不是吕不韦。</p>
李斯，人皆有私心，不管你是为了在吕不韦那里留下好印象，还是为了通过我提升自己的名声，这些我都不与你计较。</p>
倘若你再看不清你的君是谁，下一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p>
成蟜抬手拦下有些进入状态的李信，俯身看着如同烂泥一般躺在地上的李斯，淡淡道：“看不起投机取巧的吕不韦，却还将自己的前途寄寓在他的身上，众人纷纷闭口，却只有你站出来维护吕不韦，该说你勇敢，还是说你自私？</p>
吕不韦食邑十万户，便是你眼中的仓廪，可和秦王比，和秦国比，你所侍奉的吕不韦，也不过是个臭气冲天的茅厕而已！”</p>
成蟜的话，让李信听的云里雾里，越往后越是听不懂，挠着头皮苦思不得其解：“公子，相邦府怎么就是茅厕了？”</p>
“六国士子入秦是为了什么？”</p>
“为官，为名，为利？”李信有些不太确定地回答。</p>
他说的这些都是常人想要得到的，包括他自己也是这样。</p>
但是，又觉得这么说太简单了些，说的时候就没什么底气。</p>
“说的没错。</p>
连你都知道，在秦国要效忠王上，他们入秦却不拜访王上，不为秦国效力，全部在相府捧吕不韦的臭脚，和茅房找屎吃的老鼠有什么区别？”成娇回了个肯定的眼神，目光重新回到李斯的身上。</p>
若不是来自后世，深受现代文明熏陶，成娇一定会在这里杀掉李斯。</p>
李斯无为半生，是始皇帝赏识他，重用他，让他有了施展才能，展示抱负的平台，并把他提到了大秦丞相的位置。</p>
结果换来的却是，最后一刻的背叛，与辜负。</p>
“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李信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p>
疑问盖过智慧，迷茫多过明白。</p>
“他懂就行。”成蟜指着地上的李斯说道。</p>
“咳咳！”</p>
李斯舌尖察觉到一丝腥甜，咳出一口鲜血，鲜血中包裹着一颗牙齿，他四肢张开，躺在地上像一个大字，双目无光地重复着一句话：“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p>
李信听到他这句话，感觉懂了，又感觉没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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