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

看来这下他不让莉亚去也不行了。</p>

阎封的沉默让其他几人心急了，忍不住催促。「阎封？」</p>

只见阎封已经起身迈向大门，只留下—句。「下不为例。」</p>

他望着正气馆外那片绿意盎然的草皮和一池湖水沉思——难道这一切就是莉亚的宿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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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p>

不懂阎封为什么不让她待在身边、不懂他为何一次次将自己送走、也不懂一心想保护他有何错误？</p>

更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如此为段元廷疯狂的模样！</p>

她叫他「羽」，证明了她压根不知道段元廷的身分、背景、家世，却一心一意想待在他身边，口口声声要帮助元廷。她是那么柔弱无助，为什么她还会想要保护段元廷？</p>

段元廷比她强得多，压根不会需要她，难道她不知道这一点吗？</p>

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在这女人一心一意追随段元廷的身影上，看见自己的影子？</p>

莉亚知道自己很强，何爱凡却连一点武功底子也没有，为什么她会觉得她们相像？</p>

就在卿莉亚望着窗边的何爱凡沉思时，何爱凡擦干脸上泪痕，换上一脸坚决，像是决定了什么，轻声唤着莉亚。</p>

「莉亚？」</p>

莉亚抬起头无声地注视她。</p>

就是这个表情，让她觉得她们相像，但又有哪里不同。</p>

相处了一个月，何爱凡早已习惯莉亚的静默，接着开口又道：「我想请你带我去上海。」</p>

莉亚摇摇头，冷漠地说：「我的命令里没有这一项。」</p>

何爱凡凄凉一笑，掏出怀中的一片温润古玉，递到莉亚面前，眼神坚定。</p>

「如果，我是用这个请你带我去？」</p>

莉亚仔细地看着温润古玉的色泽和精美的雕刻。她见过这块玉，虽然那次是假造的，但是她知道这块古玉对东方集团的重要性，他们叫它——家徽玉佩。</p>

莉亚点了点头，表示她会去请示阎封，但心里的疑问更因为何爱凡对段元廷的坚持而加深。</p>

「为什么你一定要见到他？」</p>

何爱凡望着窗外，想起第一次遇到段元廷的场景。</p>

「我想知道他好不好，我想保护他。」</p>

听见「保护」这个字眼，莉亚更加的困惑，摇了摇头。「可是你弱。」这么弱的人怎么可能担任起保护者的角色？</p>

何爱凡微微一笑，笑得凄凉、动人。</p>

「我知道，但我还是希望能帮他，就算只是待在他身边，我也只求他安全。」</p>

就算只是待在他身边，我也只求他安全……</p>

何爱凡的话不断回荡在莉亚的脑海里，自己对阎封、何爱凡对段元廷浓烈的感情，不断冲击着她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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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爱凡瞪大了丹凤眼，望着眼前那群从她们一踏进上海就一路尾随她和莉亚的人，旁敲侧击中她知道段元廷在上海并非泛泛之辈，却不知道以她何爱凡不过与他相处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引来这么多人的注目。</p>

她看见莉亚一副准备迎战的模样，忍不住忧心地提醒。「莉亚，小心点。」</p>

莉亚点了点头，随即身形一变，快速撂倒几人劈昏了他们，心里仍守着对阎封永不杀人的承诺。</p>

刚开始，莉亚虽然只有一人，但由于身手矫健而且毫不迟疑，初时还能带着何爱凡杀出一条路，但接近中尾，对方的人数过多，而且穷追不舍，莉亚的体力也渐渐无法支撑，再说她只以击昏对方为目的，而对方却是招招攻向她的要害。</p>

何爱凡被莉亚抓着跑，两人跑到一条暗巷中。</p>

「莉亚，你不杀他们？」趁着空档何爱凡想起自己的疑问，她不是嗜血之人，只是她好奇生长在这种环境下的莉亚，宁愿对方看出她不杀人的弱点而渐居下风，也不愿对方见血？</p>

莉亚摇了摇头。「我不杀人。」</p>

「为什么？」</p>

「阎封不让我杀人。」</p>

阎封？阎封是谁？他的话对莉亚这么重要吗？</p>

就在何爱凡望着莉亚深思时，暗巷上突然跳下一名带刀的男子，眼见就要往莉亚身上刹去。</p>

莉亚纵身往后一跳，顺道推开何爱凡，躲过了一次攻击，但事情还未结束，何爱凡尚未喘口气，突然有人从身后强行拉住她。</p>

她心一惊，大喊着打得分不开身的莉亚。</p>

「莉亚！」</p>

下一粆钟，何爱凡却又发现身后的人被人撂倒，她终于回头一看，看见一名表情肃穆的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地一掌、一推就将她身边乘隙攻击的人给一一打倒。</p>

「你是谁？」他是特地来帮忙她和莉亚的吗？</p>

见男子不语，又看见前方不远的莉亚正被三名男子围攻，一路打下来莉亚已经开始气喘连连，男子们更是连番围攻，打算趁莉亚疲累时解决她。</p>

见莉亚有难，何爱凡心急地问着身旁只顾着她的男子。</p>

「你是来帮我们的吗？为什么你不去帮莉亚？」</p>

阎封淡淡地瞥何爱凡一眼，随即又将目光移回几乎筋疲力尽的莉亚身上，却仍毫无动作。</p>

就在何爱凡想大声骂他时，又有另一名男子冲到他们的身旁，恭敬地朝阎封报告着。</p>

「阎爷，后头已经处理好了。」</p>

阎封只点了点头，依然不发一语，也没有要去帮莉亚的意思。</p>

此刻的莉亚好不容易击昏了一人，却又在此时中了敌人一刀。</p>

见到莉亚鲜血迸流的模样，何爱凡惊慌的大叫着。</p>

「莉亚！」</p>

何爱凡用不敢置信和责怪的眸光看着她身旁威武却不肯帮忙的两名男子，正要开口大骂。「你们——」</p>

张护卫也早就看不下去，焦急地自告奋勇。「阎爷，让我去帮莉亚小姐吧，小姐不能见血，但我行。」</p>

一路上处处是埋伏，他和王随扈率领暗影成员才解决了大部分的人，莉亚小姐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再让她打下去，后果必定不堪设想。</p>

阎封压根不顾旁人的心急，仍是气定神闲地看着前方苦战的莉亚，似乎毫不怜惜。</p>

看见莉亚身上染红的大片血迹，张护卫忍不住又叫道：「阎爷！」</p>

大片的鲜血、混乱的场面、身旁心焦的叫声，阎封仍然一动也不动，只见最后体力尽失的莉亚终于撑不住身子，往身后一绊，对方也抓住机会拿起尖刀便要往她胸口刺下——</p>

「不——」何爱凡惊恐地看着这一幕。</p>

视线没有离开过莉亚的阎封早已抄起手枪，神准地射中对方的眉心，当场一枪毙命。</p>

千钧一发之际，阎封还是出手救了莉亚。</p>

何爱凡松了口气，但也虚软地倒向地面，而阎封则迈着缓步走向倒在血泊中的莉亚，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睨视她。</p>

「这就是你要的？你答应过我永不杀人，但总有一天有人会杀你。」</p>

没有人永远是强者，强弱也不一定是重点，这是他希望她懂的。</p>

力气尽失的莉亚虚弱地看着阎封。「那是我弱。」</p>

听见莉亚一成不变的话，阎封眼里现出怒气。</p>

「所以你就该死吗？」明明知道他就在她的身旁，却死撑着不肯开口求救，她以为这样能代表什么？</p>

莉亚眨眨眼，想眨掉挡在她和阎封之间的那道轻雾，她想看清楚他。「如果我不能保护你的话……」</p>

她不懂，他为什么又要生气？她尽力做到最好，难道又错了吗？</p>

莉亚话一完，由于失血过多随即昏了过去。阎封望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没有掩饰他脸上的失望，轻声说着：「但我希望你能以另一种方式保护我。」</p>

但他要如何让她懂？</p>

让她懂得，在日以继夜的相处下，他不再是以一时好心而收留孤儿的心态看待她，而是逐渐从骄傲她的成长、她的蜕变，在时间的洪流里一点一滴、缓慢却深刻地化为欣赏相爱意。</p>

他不要她为他死，因为他要她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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