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知道这一开，两人的关系跳到黄河都洗不清，还…… “你干什么?!”她近乎咆哮地问。</p>
宋夫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到，按着胸口惊魂未定的问：“我干什么?!”</p>
“不是说你，娘。”玉桐解释，转过头来瞪着南募，压低音量问：“你干什么?”</p>
“不是说我，那房里还有别人吗?”宋夫人一头雾水。</p>
“没有啊，娘。”南募戏谑地尖起嗓门，替伫在他身前、随时要抡他一拳的小辣椒回答。“你让我走，我就走。”</p>
“不是现在!”</p>
“那是何时?”</p>
他仍然嬉皮笑脸，不把她的愤怒当成一回事。</p>
“玉桐你开门啊，娘有话对你说。”</p>
“就来了。”她扬声，回头倏地对他说：“总而言之不是现在!”</p>
她拉着他回内房，想叫他躲在屏风后，没想到母亲居然就在这时开门进来，吓得她尖叫一声，把他拖到床上，放下帘帐。</p>
“玉桐，你的门没锁嘛，你在哪儿啊?”</p>
“我……我在床上。”</p>
回答母亲的同时，床上的大男人正对她露出吊儿郎当的邪魅笑容。</p>
轻轻的、慢慢的，南募倾身将脸庞靠往她耳畔，以销魂的语调呢哝着。“玉桐，这样不妥吧，我们才见面三次，你就拉我上床，在这床第之间……我是会失方寸的!”</p>
瞧他看见了什么?</p>
披散的发丝勾勒出一张美丽的容颜，白皙的雪肤衬着两瓣柔腻的朱唇，鲜红欲滴的模样，让人想一亲芳泽。至于薄衫下的身子，可想而知，同样温润诱人。呵，这双大眼睛，果不其然，此刻写满错愕的情绪……</p>
“你不是要洗澡吗?怎么又睡觉了呢?”</p>
宋夫人索性走向内房。</p>
这、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我现在就去洗!”</p>
玉桐火烧屁股似的急忙要跳下床，不料却被南募一记快手抢先推倒在床上，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压在他胸膛下，姿势何其暖昧。</p>
“玉桐，玉桐!”</p>
“就、就来了!”</p>
玉桐紧张地重重喘息，苦于这局面进退两难，让她明明遭受骚扰却不得张扬，还必须替他掩饰。</p>
“你真了得，”南募完全无视宋夫人的威胁，盯着她的眸子尽情挑逗。“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把我骨子里最邪恶的因子全挑起，想着淫乱的情境、想着淫乱的动作、想着淫乱的你……”</p>
“娘进来了，玉桐!”</p>
玉桐气不过，抬手就要甩他一巴掌。</p>
但不幸被截住，南募潇洒地露出一笑，在她的手腕上烙下一记湿润狼吻，玉桐瞠目抽息，鸡皮疙瘩掉满地。</p>
见她惊愕到讲不出话来，机不可失，他便再亲了一下她的小嘴。</p>
还是没反应，再亲一下。</p>
“香醇滑腻，滋味果然好。”他闭目评论，一脸陶醉地赞美。</p>
玉桐屏息，忽而——</p>
“啊——”</p>
一个杀猪似的女音霎时进发。他居然亲她?他居然亲她?</p>
说时迟那时快，正惶恐鬼叫的玉桐，冷不防臀部挨了一记飞踢，整个人忽地冲出床前的帘帐，吓退宋夫人那只欲揭起帘帐的柔荑。</p>
宋夫人怔住，玉桐亦呆呆地眨巴着大眼睛伫在那里。</p>
见女儿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宋夫人表情便柔和下来，说：“袭简亲王府的南募大人来找你，不过找着找着，他人就不见了，而现在勒郡王府的善楮大人也来找你，我不晓得何时你的身价突然水涨船高了?”</p>
“是……是吗?”</p>
“是啊，快把衣服穿好，出去见见人家。记得把胭脂抹红一点。”</p>
“哦。”</p>
眼底隐隐泛着泪水，她这才意识到臀部好痛。</p>
至于南募，仍在床上咧嘴闷笑不迭。</p>
***</p>
水阁前的灯光淡淡地照着善褚高大的身形，玉桐一见到他，联想到的形容词就是——来者不善!</p>
被他在林子里遇见的那天，她就有自己是宋家二女儿的身份，总有一天会被揭露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p>
宋夫人把她带到水阁的人口，便自以为“识趣”地走了，临走前那暖昧的表情，颇让玉桐哭笑不得。</p>
善褚定定地凝视着她，玉桐畏惧他的威胁，与他尚遥望而对便开口说话了。</p>
“善褚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p>
“在下有眼无珠，曾经怀疑格格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盗贼，今天带了份薄礼，特来陪罪。”</p>
“不、不必客气了，善褚大人，东西你拿回去，我不会收的。”</p>
“听说格格与宝穆私交甚笃，不久前才去拜访袭简亲王府，不知是否有宝穆格格的消息?”</p>
“我去袭简亲王府，只是去——”她想着该用什么形容词才最适切。“去哭!怎么会有宝穆的消息?”</p>
和南募一样，全是一个德行，千方百计就想套她话。</p>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家父正为宝穆格格失踪之事担忧不已，本以为今日到访宋府，可以带回令人振奋的消息，看来是奢望了。”</p>
“帮不上大人的忙真抱歉。”她微微欠身。“夜深了，玉桐不便耽搁大人的宝贵时间，来人，送客。”</p>
“是!”</p>
把他扔给下人，她马上脚底抹油溜了。</p>
言多必失，速速撤离才是上上之策。</p>
玉桐踩着花盆底大步大步朝自己香闺的方向走去，不料才转身弯过走廊的转角，就一头撞人南募厚实的胸膛里。</p>
南募眼明手快扶稳她后弹的身子，单刀直人道：“切记!一定、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那个男人对你来说太危险了。知道吗，玉桐?”</p>
“别叫得那么亲密，我和你——不熟!”推开眼前那张傲慢的脸庞，她微恼地走人。“你也一样，小女子不便耽搁您的宝贵时间，不送了。”</p>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南募冷评一句，索性跟在她身后走，两手环胸，从容地呢喃着。“善褚今天来访，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口头上问的是宝穆的下落，心眼里想查的却是云燕子的行踪。”</p>
“我不知道宝穆的下落，也不知道云燕子在哪里，你们两个就别再缠我了!”玉桐近乎哀求地说着，不耐烦的情绪全反应在急冲冲的脚步上。</p>
“我缠你，会秉持谦和的态度，对你循循善诱；但他不一样，他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p>
“谦和?你说什么大笑话!”她嘲讽地问。他要是谦和的话，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无赖与流氓了。</p>
“善楮怀疑你就是云燕子，你好自为之。若让他逮到把柄，你的小命就难保了。”</p>
玉桐停住步伐，骤然回头。“你说什么?他怀疑我是云燕子?!”</p>
但他刚刚明明只盘问她宝穆的下落。</p>
“没错，问宝穆的下落只是幌子，他惦的人是云燕子，那个曾经令他蒙羞，而应该为此遭人千刀万剐的飞盗。”</p>
“但我不是云燕子，拜托你去告诉他，我不是他要捉拿的云燕子，请他别把心力浪费在我身上好吗?”</p>
千刀万剐?别玩了行不行?</p>
南募凝视着她可人的小脸蛋，一指勾起她的下颚，柔和地说：“咱们不如来个条件交换，你告诉我宝穆的下落，我替你摆平善褚，你说好不好?”</p>
他说的话让她很不快，一把推开他的手。</p>
“有没有新一点的词儿?不要开口闭口都是宝穆来宝穆去，我欠你们折磨吗?”</p>
想好好洗个澡都不行，一下冒出他这个目无礼法的下流胚子，一下又赶来了杀气腾腾、想把人千刀万剐的善褚。</p>
她身心俱疲、担心受怕，所有人都在要胁她、所有人都在盯她的破绽，没有人站在她这边、没有人为她分忧解愁，她四面楚歌，危机四伏，究竟……究竟何时危机才可以解除?</p>
早知后果如此，她说什么也绝不答应宝穆帮她劫亲。</p>
“玉桐……”</p>
“啊——”她掩耳尖叫出声。“不要再烦我了，你走!”</p>
轰的一声，甩上香闺大门，她要安静。</p>
***</p>
袭简亲王府</p>
“三少爷，您回来啦!”南募的贴身小侍一看见主子回来，立刻眉开眼笑地迎上前问。</p>
“有事吗?”</p>
南募褪下沾满风尘的外衣扔给他，再套上干净的衣裳，心情看起来不错。</p>
小侍熟练地为他扣上扣子。“有，当然有事。您上宋府打听宝穆格格的事打听得如何?”</p>
出门前，曾听他提起过。</p>
南募斜瞄他一眼，讽笑。“打听得如何跟你有关吗?”</p>
问得这么清楚，未免大捞过界！</p>
“当然有关系。若您打听得多，那么要烦心的事情肯定多：若您打探得少，或许就有心思理会其他的事。”</p>
“其他事?”南募整着领子的舒适度。“什么事?”</p>
“四少爷要离京了!”</p>
“北璇?”他先是疑惑地挑高一道眉，随后笑问：“他这次又想上哪去?”</p>
“上湖北去凑热闹。”两腿稳稳跨进门槛，北璇露出一抹笑容道。</p>
“四少爷。”小侍请安。</p>
“你下去吧!”</p>
南募遣下小侍，省得他继续聒噪不休。</p>
室内只剩兄弟两人，北璇自动自发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湖北那里的商人托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湖北有一件宝物正待价而沽，宝物在当地引起不小的骚动，问我有无兴趣下湖北省去瞧瞧。”</p>
“你就是这样子，难怪宝穆有样学样，说她要嫁作商人妇。”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这样吧，你姑且在京中多留几天，等她回府后带着她一起下湖北，让她过过瘾。”</p>
北璇粲然一笑。“若换作是你，你愿意带她去会你那帮江湖弟兄，过过江湖瘾吗?”</p>
“别开玩笑，这不是儿戏，哪能让她进来瞎搅和?”</p>
她虽然是他血浓于水的妹子，但正因为他太了解她，所以知道绝不能带她一窥他的秘密。这刁蛮丫头说疯就疯，没人治得了她。</p>
“这就对了，我是去挣钱，不是去游山玩水，不能让她趟进来瞎搅和。我来是向你辞行，你保重呀，京城最炙手可热的盗匪。”</p>
“好说。”南募表情正经，但嘴角线条柔和。“路上小心。”</p>
北璇微微道了一句“谢谢”，才起身走了。</p>
只见他身形玉树临风、体态高挑，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气韵。</p>
然而谁又料想得到他这一去，买回的将是一件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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