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经理拉开剑拔弩张的两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代表黄先生向你道歉，请你原谅他，他是被上面逼急了才失常——”</p>
“哼!什么压力我管不着，以后，请你们自重。”</p>
揉揉被捏疼的臂膀，程以恬头也不回掉头就走。</p>
徒留无计可施的两人相对叹息……</p>
“完蛋！总裁规定的最后期限到了，还没有办法完成合约。怎么办？”</p>
“凉拌炒鸡蛋。”斗败公鸡似的，黄副总垂头丧气拿出手机，万般无奈。“该面对的事实还是面对！我还是先自首吧。说不定可换得减刑，不要死得那么惨……唉。”</p>
“糟糕，总裁一定气炸了。副总和经理都要换人做做看了啦，这下，我看真的玩完……”女经理掩面叹息不止。</p>
☆☆☆</p>
“啐!全是一群光会吃饭的饭桶！我怎么会有那么低能的干部？”</p>
切掉手机，翟昊颀坐在崭新豪华房车中发脾气。</p>
“哼，只是一张唱片约，叫他们去签一张合约，有这么难吗？我实在被他们打败……”</p>
他好强不服输的个性，总在不可能任务出现时被唤起。</p>
从商以来，翟昊颀没有想要而要不到的东西，过去再难缠的国际巨星都搞得定了，区区一纸唱片约竟悬宕如此之久？</p>
他愈想愈气，这简直是“首都”的耻辱嘛！</p>
如果这等丑事不小心张扬出去，翟昊颀身为亚洲娱乐巨擘的面子要往哪儿摆？</p>
依眼前情势，似乎非要他亲自出马不可，翟昊颀看了看腕表，仔细思前想后，估量着该从哪儿下手，才能让那个骄傲固执的女孩心甘情愿签字。</p>
约莫三分钟过后，他发动汽车坚定地往特定方向驰骋而去。</p>
☆☆☆</p>
“糟糕，今天恐怕要迟到了。都怪他们啦，害我心情坏透，多花了时间平复情绪。唉，心头乱糟糟，等一下还不知道怎么唱……”</p>
匆匆从捷运上跳下来，程以恬忧虑晚间的演出不能准时。</p>
踩着纷乱的步伐，她一面嘀咕唱片公司的紧迫盯人十足讨厌，一面又在脑中复习演唱的曲目流程。</p>
正值巅峰时间的车流人潮汹涌，她一心好几用地在车阵穿梭，险象环生。</p>
“走慢点，这里全是车子，你活烦啦？”翟昊颀小心将庞大车身挪近。</p>
“……是你。”发现是他，程以恬不可置信瞠大美眸。“怎么会是你？”</p>
“先上来吧，看起来你好像在赶时间。”</p>
“太好了。以前我都开车，不知道这段路要走那么久，好在遇到你。”程以恬坐上车，感激对他一笑。</p>
“喔？今天怎么没开车？”他也记得她是开车的。</p>
“从上次在停车场遇到坏人后，易先生担心我的安危，就决定不再让我单独开车，由他负责送我回家。”讲起那件事，她仍心有余悸。</p>
“这么窝心啊，听起来，你老板对你不错。”他淡淡地说，心中沉浮激荡不同的味道。“嗯，体贴男人现在不太多了。”</p>
“拜托，你在说什么？易绍平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就像哥哥一样。”</p>
程以恬宁可认为自己想多了，总觉得他的话语里带着微酸……</p>
想着，不免又忆起差点儿擦枪走火的那个晚上，他们素昧平生，竟然——她红着脸，急忙甩头不再想。</p>
“怎么啦？脸色怪怪的，不舒服吗？”翟昊颀侧过脸温柔问，态度像是熟识多时的朋友。</p>
“不是。我……是想到那天……麻烦你了。”她吞吞吐吐地，双颊的烘热更炽烈。</p>
无论如何，她不是行为豪放的女孩子，那样惊心动魄的情节，她怎么都装不来平静。</p>
“你指的是什么？我忘了。”他绝口不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p>
可能吧，对这种出类拔萃的优质男子而言，男女肢体碰触根本不算什么，是自己少见多怪，才会耿耿于怀。程以恬在心中闷想着。</p>
“又不说话了？你很喜欢沉思喔？哈，沉思中的女孩看起来都比较有气质。”</p>
他投射过来的眼神带着强烈电波，程以恬不曾见过那么迷人的眼神，老被电得心头小鹿乱撞，脑筋空白。</p>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在附近上班吗？”</p>
“没有，只是碰巧。”翟昊颀说得自然流畅，半点儿不留扯谎的痕迹。</p>
“真的？那我真是太好运了。”程以恬笑得甜美。</p>
“是啊，我运气也不错，能在路边捡到台北市最优秀的驻唱歌手——嗯，赏门票一张作为奖励？”“你？真的喜欢听我唱歌？”程以恬偏着头问：“你的样子……不像。”</p>
他太贵族气息，浑身洋溢卓尔非凡的王者气质，实在跟混在PUB里的中产阶级男人不同。</p>
“什么样才叫像？呵，难道，爱音乐、爱听歌的男人脸上有特殊标记？”他轻松打着哈哈。“你到底要不要送我票啊？看在我送你一程的分上……”</p>
“可以。请你听歌喝酒都没问题，可是，我想问……”她迟疑着。</p>
“想问什么？问啊。”翟昊颀耐性地在壅塞车阵中缓慢前进。</p>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了解？感觉你好像认识我很久了？你以前认识我？”</p>
“呵，这很怪吗？难道，在‘浪人之歌’驻唱的这些日子里，你都没有死忠的歌迷？”</p>
“有，当然有啊，但就是——”</p>
说着，她突然噤声，完全愣住了。</p>
程以恬清晰听见，从他高级的汽车音响中，幽幽传出自己的歌声。</p>
NO,ICAN&amp;#039;TFcomETTHISEVENING</p>
OH,YOURFACEASYOUWERELEAVEING</p>
BUTIGUESSTHAT&amp;#039;SJUSTTHEWAYTHESTORYGOES</p>
YOUALWAYSSMILE</p>
BUTINYOUREYESYOURSORROWSHOW</p>
YESITSHOWS,OH</p>
“你——这个？是我唱的……”程以恬语无伦次叨念：“天才啊，你竟然会想到——”</p>
“怎么样？我录得不错吧？爱听你的歌，爱到私自收藏，爱到每天在车里、家里反复聆听，这种歌迷够不够死忠？”</p>
“嗯——”程以恬说不出话了。</p>
“我喜欢这首歌，因为很少有女歌手能把歌中的意境诠释得完美，你是少数之一。”翟昊颀轻声道，深深醉在歌声中。</p>
“这也是……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我好爱唱的——”</p>
她的眼中泛着迷的泪雾，感动得无以复加。</p>
“所以，你几乎每场都唱？百唱不腻？”</p>
“是啊，快变成‘浪人之歌’的国歌了。”</p>
程以恬沉醉在歌辞意境中，随着乐音跟着哼唱……</p>
ICAN&amp;#039;TLIEV，IFLIVINGISWITHOUTYOU</p>
ICAN&amp;#039;TGIVE,ICAN&amp;#039;TGIVEANYMORE</p>
ICAN&amp;#039;TLIVE,IFLIVINGISWITHOUTYOU</p>
ICAN&amp;#039;TGIVE,ICAN&amp;#039;TGIVEANYMORE</p>
侧面凝视他如经镂刻般深刻俊挺的五官，程以恬投入情感唱着，方才没说完的半句话是：但就是没有像你这么特别的歌迷。</p>
在她的生命中，歌唱仅是点缀，拿来换取金钱是迫于家境的情非得已，她从来没有在乎过听众是怎么样的反应，只顾着自己台上唱得高兴就好。</p>
而今，突然闯进生命的这个男人，这样珍视典藏自己的歌声，她心中感觉好复杂……</p>
看着身旁的“知音”，想象他在任何独处的时间里，都以自己的声音陪伴，程以恬深深动容了。</p>
凝望他听歌专注投入的表情，她几乎掏出仅有的那颗心，毫不考虑交付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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