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挥汗如雨的午后,苹老爹跟几个乡邻在自己租的几亩小田翻土,为下半年的播种做准备,他的这小田地质略干还硬,算是次田,属于最不太好种的地,但胜在租金便宜。 田里呢一个文文弱弱身影拿着木锨不停的铲地翻土和粗犷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这个身影就是快成人的苹无奇。 “无奇啊,你快回家读书吧,这有你老爹和我们几个乡亲们够了” “是啊,无奇,回吧,这次县大考咱七号丁儿邻居们就等你这个头彩了” “没事,时间还早,今天讲堂休沐,不碍事。”他撒了个谎道 其实他在私塾这些年依然被周白等人欺辱,今天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去。如果不是县考需要私塾出具的名帖,他也许都不会在踏进那个对他来说的匪窝。 “哎吆,老李头,什么东西这么硬,震得手疼”王柱子不知道铲到什么猛的喊道 这时周围的人也好奇的围了上来 不会是宝贝吧,老苹家的你们要发啊 是啊,赶紧刨出来看看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东西刨了出来一看就有点迷糊了,都不认识啊! 只见那东西: 天圆地方像土台,九角倒钩杀气寒。 仿佛仙人穿肠刃,黑白尽显我神秘。 看热闹几个人一看不是黄白之物,又看着吓人,一时间众人各怀心事但集体失语了。 “老苹家的,这玩意我觉得透着邪乎啊,这啊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回过神的老李头朝着苹老爹就是一句 “嗯,我看也是” “嗯,也是也是” 几个帮忙的随声附和着 苹老爹和苹无奇也没多说话,叹口气,两个人搬运到道边的独轮车上,又下地一起忙了一两个时辰农活。已近黄昏,老苹家答谢了众人各自回家,此事也就过去了。可是总有好事者酒后为显本事大就把刨出东西的事说了,这下可真引来了老苹家塌天之祸! 邱家大宅 “邱老爷,邱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滚,真丧门,老爷我洞房一半了,你狗叫啥,给我吓坏了打死你个球的” “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我有大事要报啊” 说话的正是邱宅管家伍不勤 “说吧” “咱家的。。”说着伍管家就要推门进去,他忘了他老爷床上还有一位新娘子了 “滚出去说”邱老爷话和茶壶就都扔出来 “哎吆。。。老爷。。”正砸腿上,这下好了连吓带砸直接膝盖跪门槛上了,好悬把自己跪走了。 “老爷,咱家那块地出宝贝了” 就这一句,再看邱老爷就跟饿了七天的猫见了鱼一样扑棱着就下床出门一气呵成,薅住伍管家你赶紧说说什么宝贝。。 “老爷,老爷你先穿裤子吧,别冻坏了” “哦,哦” “好了,仔细说说快” “是,老爷,话说” “哎吆,”伍管家捂着着脸“老爷说书就这么开始的” “在废话,打断腿把你扔狗圈里” “咱家租给苹老头的地里挖出了宝贝了,就在两天前” “啊,哈哈哈哈,我的地,挖的就是我的,都是我的” “嘿嘿。伍不勤,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懂” 次日 伍管家带着恶仆就向七号丁的老苹家扑了去。 苹无奇呢,吃了早饭心情沉痛的去了私塾,现在的他虽然各个科目学习能排到县里二三,但还是改变不了被人欺负的局面,所以这上学的心情跟上坟一样难受至极。总在想什么时候弄个假报名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穿过九丈集市会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他:“你这个死孩子可让我看见你了,我看你印堂发黑,疑似有血光之灾,来来来让我给你占一卦,呵呵” “嗯?”苹无奇顺着声音看去,只见: 素青道袍两笔胡,似盲不瞎手持帆。 帆上只写天与地,一只破碗挂胸前。 “碗?嗯?握草,是你这个死乞丐!你怎么干净了这么多” 来人正是几年前讹诈他一文钱的老乞丐,只是这碗从破土碗变成了一个小铁碗。 “呵呵,小友可不可以也不要加个死字吗,贫道好言提醒,施主何必紧张呢” “老乞丐,你不要饭改骗行了?”苹无奇笑骂道 “混口饭吃嘛,你何必说那么难听呢” “告辞” 。。。。 “尼玛,我还没说完差点一句告辞噎死我” 其实啊苹无奇看到他就已经盘算好了,这老乞丐太会讹人,不赶紧走还不知道被讹多少,早走为妙。 老乞丐用帆一拦:“唉,小友,哪去?你难道真的不算算吗,算算好,驱邪避凶多好。” “不了,告辞”拔腿准备就走 “呵呵,我知道你家刨了什么东西!” “嗯?你知道,你又没见过。” 老乞丐,哦不这个化妆算卦的老乞丐就把他家刨的东西描述了一下 苹无奇都呆了心想:在场的都没那么仔细,居然他还知道有字。难道他真的会算? “哎,老乞丐,习惯了,这位半仙大人你就给我算算吧”苹无奇咂摸咂摸嘴道 “呸,还不如死乞丐,老乞丐好听,你才半仙,你全家半仙,一吊算一挂,拿钱吧” “握草,死乞丐,你这么坐地起价合适?我也是夸你算的准,你至于的” “那你,半吊子” “我。。。你才半吊子,尼玛,不算了,告辞” “我说的给我半吊子!” “唉,十文,不能再多了” “成交”老乞丐差点乐出声 “啊?!给多了”说着恨恨的就把十文递到老乞丐的手里 老乞丐冒似吓一跳拿着碗:扔里面,扔里面! 。。。 然后老乞丐煞有介事的说“你叫苹无奇,家住七号丁胡同里。。。” “还我钱!”苹无奇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就要抢碗里的钱 “别别别,哦,我算你家被邪物沾染,不出半日家毁人伤,今日你在学堂只要忍到午后半刻赶回家兴许还能见上一面也就能躲过你自己的大凶之兆,言尽于此,信不信再你”老乞丐像是怕丢了命一样护着碗 “。。。两头堵,我要么死学堂要么家里死。。老乞丐你还真会算” “呵呵呵”老乞丐也不说话笑着摇着帆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老乞丐的话信不信呢?还摇着帆走,还真不改乞丐本质,摇着帆。要着饭,走~哼”喃喃自语就朝着学堂去了 这老乞丐仿佛听见他最后一句要着饭走,直接来了一个趔趄,差点撞对面买菜老太太怀里,就听后面老太太连十代祖宗就骂出来了。。。 学堂 今天周白的新花样,他拔掉了苹无奇的一个指甲盖儿!为什么,不因为什么,只是看苹无奇的手太白嫩,比他好看。 苹无奇除了疼的呲牙咧嘴也不哭不怒,这要是苹他爹娘知道该有多疼啊。这些年苹家不是没听见风声,只是苹无奇平时掩盖的很好,他怕他们担心,事情就是这样他怕父母担心学费打了水漂家里没了希望然后纵容了恶,所以苹无奇的爹妈都以为正常打闹,没想到最后从恶循环到死循环,不死不休。 捂着手的苹无奇这次确实不想忍了,偷偷的想从包里拿出偷藏的菜刀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嗯?我刀呢?我记得装了啊。”就在愣神的时候被周白狗腿子一脚踹倒了 老夫子也进来了。老夫子叹口气敲敲桌子以示权威。此时已然来到了午后,苹无奇想起了老乞丐的话,将信将疑的跟老夫子告了假赶紧往家跑。夫子今日也是突然良心过意不去就准了假。 路口一个凉亭,一个小老道手里把玩着一把刀看了一会,然后扔在了身后的杂草丛了。。。 苹家 刚进七号打远就看看见破败敞开的大门,一起的乱七八糟,顺着血迹看到地上来回打滚的两人。 “爹,娘” 只见两个血人被打的只剩呜咽声。 苹无奇蒙了 他不知道先去看谁,一会喊喊爹,一会抱抱妈。 这时候那些怕惹祸上身关起门的邻居们也纷纷出来帮苹无奇收拾残局,找医师。 苹无奇满脑子在想救人直到半夜才稍微稳定了情绪回想了一遍王柱子说起的过程。 原来白天,苹无奇刚走不久,伍管家带着人就找苹家要东西,可是由于交不出东西,伍管家和几个恶仆把苹家砸了,气急败坏的把二老打伤了,要不是苹无奇回来的早,找医师及时现在恐怕早就挺尸了。 次日 县衙 三通鼓落,衙役两旁,县太爷稳坐居中,苹无奇开始控诉邱家恶行,痛哭陈述始末,县太爷说:带疑犯。 苹无奇傻了。。。 公堂之上邱家送来一个无手之人 这。。。 结果当然就简单了,案诉无效,双方和解,而且土地也被收回邱家。此事作罢不了了之。 苹无奇拿着调解状,眼都红了。心中杀气想要不停的宣泄,欲哭无泪。 茫然的苹无奇回到家中,呆呆的坐在父母的榻前,顿足捶胸怪自己性子软弱,不会侠客武艺为爹妈报仇。正在悲愤时,私塾来人了 “苹无奇,苹无奇” 哎,抹了抹眼泪,一看是私塾的帮工六子 “有什么事吗?哦,我最近家有点私塾帮我请几天假吧”苹无奇以为不按时进学堂老夫子生气了 “哎,不是的,我是来给你送东西这是你学堂的一概用具,你点一下,老夫子说学堂把你开除了不要你去了” “啊!!!!!” 苹无奇只觉得气血翻涌好悬没吐出一口血来,为什么啊,爹娘这样,学堂又开除了我断了我文考之路。这。。。一定是邱家从中作梗! 其实他只猜对了一半,另一半是周白干的,周白虽然混蛋但不是傻子,马上县大考了,如果让苹无奇拿到县推令那以后很有可能会对周家不利,他才不会相信一个天天受他虐待的人会一笑泯恩仇所以借着邱家的引子直接求他爹把苹无奇学籍拿掉以除后患,他爹呢比他更狠,听他儿说怕给周家留后患,当场安排了一件更人神共愤的事情。 苹无奇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安抚照顾两个气若游丝的老人,为了给老人看病能卖的都卖了,就这样过去了十天,眼瞅着苹老爹气色渐缓,有好转的迹象,苹无奇才稍感心安。 “无,无奇啊” “爹,我在” “没想到啊,就怕那个东西给咱家惹祸招灾,没想到啊,这灾祸说来就来。我和你娘恐怕熬不过去,东西我和你娘埋咱家地里了,你去找找换点盘缠去别的地方谋生吧” “沤”一口血就晕过去了 苹无奇一惊赶紧又找来医师扎了几针,这才稳住病情。 医师给开了几个药方子并说:去吧,抓药今晚赶紧喝上,兴许还能缓过来 苹无奇送走医师,急急忙忙往药铺就跑。 这一去他不知道的是从此和双亲天人永隔了。 城西药铺 就在苹无奇抓药的档口,苹家起了一场无妄之火,就像: 天边红卷烤干天,随风仗势浪涛焰。 龙王看了摇仨头,雨神见了也犯愁。 七号丁胡同整个炸了锅,救人的救不出,救火的救不了。整个大火不到半刻就吞了整个七号丁胡同。 此时正往回赶的苹无奇眼见西南浓烟滚滚,老远就听见喊声,哭声。顿时后脊梁发毛,头皮发炸,撒腿就朝家奔。 黎明将至,一丝天白照在黑土之上。 一夜之间七号丁已然烧成了废墟,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苹无奇呆呆的站在曾经的家门,眼前的惨象犹如: 恶鬼掏肠自悬梁,幽魂跳鼎自油烹。 苹无奇已经如半死之态,裹袜之中那个淡粉色的善字已经如生烙铁一般开始往下烙了几分!咣当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不知道是雨还是泪,拍醒了苹无奇。他挣扎着起来一步一步的,也不知道要去哪,嘴里念着:“爹娘你们在哪,儿找不到你们了”围着废墟周围又徘徊了几圈终于体力不支一头扎进一个旱沟里的杂草内昏了过去。 雨停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 “快,快,赶紧找别让这小子活着跑出九丈县” “是,是这边,那边赶紧去看看,不要活的” “周少爷,至于吗,老爷把压箱底的燃爆符都给少爷,那小子怎么可能没烧死,那可是老爷求的仙符啊” “别废话,我听说他买药去了谁知道会不会漏网了” “原来是你周家灭我苹家,好得很,好得很”苹无奇牙都快咬碎了。 “有没有?有没有” “没有啊,少爷” “快快,回去,渡头,旅店挨个找。” 周围人凌乱的脚步由近渐渐远去,苹无奇爬出土沟,复仇的火焰烧裂着胸膛,“沤”一口血喷出 积压在心头多年的那口血终于喷了出来。 苹无奇擦擦嘴上的血:既然没被你们发现,那就是我命大我不能死,我要报仇,可是我拿什么弄死你们!邱家,周家,还有个王八蛋县官一个都不会放过!可是我现在怎么才能报仇呢? “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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