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为她承受剜心之痛

“嘶～～” 锋利的剑身刺入身体，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孟月像阵风似的，转眼倒在他的面前。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萧衍满脸错愕，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 他惊慌失措地朝孟月扑去，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她。 殿内火炉将大殿烘得暖哄哄的，萧衍却感觉自己冷得一塌糊涂，他掌心冰凉，难过到浑身都没了知觉。 他望着孟月喃喃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否则，即便追到阴曹地府，我也让你受尽折磨！” 很快，副将郑坚帮他请来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 几位老太医颤颤巍巍下马，一个个吓得有些虚脱，不过就今日这场面，也难怪。 他们战战兢兢穿过死寂的大殿，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再没人敢发出任何声音，更别说为他们陛下哭上一声。 萧衍的怒吼打破平静：“快滚过来！耽误一刹通通去死！” 奢华凤榻上，孟月的清丽小脸苍白如纸，萧衍在心里反复怒骂：“贱女人，你若敢死，本王让太子给你陪葬！” 萧衍在心里搭了个炮仗筒子，好像它炸的动静越大，孟月便会越快吓醒。 几名太医轮番看诊后有了结论，剑伤倒是其次，紧要的是皇后体内的毒。 这萧衍当然清楚，在刀剑上抹红花散一直是他的习惯，这种毒药虽然致命，但他随身带有解药，方才已经给孟月服下了。 太医院院首紧皱眉头：“王爷，老臣说的是另一种毒，名曰“情人劫”，它与红花散融合发生了反应，娘娘现在体内应该像有无数虫蚁在啃噬，哎！” 这是萧止费尽心机给她下的毒，吩咐凤仪宫里的线人每天往她膳食里放一点点。 久而久之，病入膏肓。 圣上还是太不放心她了，既要利用她成为制衡萧衍的棋子，又怕她与萧衍暗中勾连。他对孟月那点可怜的爱，远不及他的皇位重要。 从大张旗鼓娶她那日起，孟月便一直处在他的算计中。 萧衍皱眉：“何为情人劫？该如何解毒？” 院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臣知如何解，但臣不知药在哪……啊殿下饶命！” 他吓得扑通跪地。 “情人劫，顾名思义，它的解药也是情人的劫数……” 萧衍双目微瞪，看他的眼神逐渐失控。 院首擦擦汗，战战兢兢道：“解药便是……情人的心头血。” 这种毒源自西域，用七七四十九种毒虫炼成，与其说是毒药，不如说它是一种蛊。 蛊毒入体后会悄无声息侵蚀血气，平时极难察觉，等症状显现时就几乎没救了。所以，孟月自戗反倒因祸得福。 萧衍不禁冷笑：“好阴险的毒药。” 至于下毒之人，除了萧止，他再想不出第二个。 他这阴毒小人真是好算计，或者让孟月中毒而死，或者逼萧衍用心头血救孟月而死。 每一个……对萧衍来说都是死局。 萧衍怒火烧身，他眸中厉色一闪，冲那人尸身射了一记锋利眼刀。 两种毒药在孟月体内较劲，好像萧止和萧衍两兄弟持续多年的明争暗斗。 准确来说，萧衍从未想过要斗，是萧止一直忌惮他，将他视作死敌。 先帝子嗣虽多，但后位一直空缺，导致嫔妃互相戕害，子嗣折损大半，勉强活到成年的只有丽贵妃所出的两子，即是他与圣上。 萧止继承了丽贵妃的阴险，从小沉默多疑、极善伪装。而萧衍处事豁达、光明磊落，更具皇家风范。 先帝自然喜欢萧衍多些。 萧衍本打算熬过燕风关一役后便正式迎娶孟月，从此夫唱妇随，过逍遥日子。 谁知父皇突然暴毙，萧止火速称帝，再后来便是孟家悔婚。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萧衍心灰意冷，自请永久驻守边境，无故不返朝。 见萧衍迟迟未说话，掌院小心提醒道：“殿下，心头血取自活人才有药效，可陛下……可陛下已经薨了。” 那具冰冷的尸身横在地上，血液早已凉透。此时的他，比大殿里的一根柱子还要无用。 萧衍怔了怔，半晌才冷笑道：“呵呵没错，她的心上人，是萧止。” 掌院叹口气：“情人劫恶毒便恶毒在，它的解药要用深爱娘娘之人的心头血。所以给娘娘下毒之人是存心要害陛…先帝的。” 世人皆知，圣上对皇后情深似海，为皇后下蛊之人必是对圣上存了歹念吧。 掌院安慰道：“哎，虽先帝…先帝不幸崩逝，但若有其他男子深爱娘娘，那皇后同样有救。可…这怎么可能呢？” 以前皇后素来不与外男来往，而今后也没人会傻到去做她的药引子。 这解药看似有，实则没有。 太医为皇后服下了特效药丸，可保她几日内暂时留住性命。 萧衍安排麾下飞虎营在皇城暂时安顿下来，命属下将圣上的遗体随意扔在棺木中，然后摆放于他的寝宫，含元殿。 仅一夜过后，整个皇宫恢复如旧，宫道一尘不染，河水清澈见底，殿内金黄色的地砖泛着金光，仿佛从未有过昨日的惨状。 宫里没来得及逃跑的太监宫女又重新被召集起来，各自做起了之前的活计。 而萧衍，连夜将孟月从皇宫带回了北寒王府。 他吩咐下人将王府最偏僻的海棠院收拾出来，这座院子位于王府角落，是个养病的好去处，但也阴森僻静、类似于冷宫。 萧衍厌恶的人就该住在这种犄角旮旯里。 孟月面容恬静地躺在床上，只是俏脸有些苍白，手脚也微微发凉。 萧衍冷冷盯着这张美得让人心疼的脸，突然叹了口气：“阿月，大概我上辈子欠你的。” 他决定救她，即便要承受剜心之痛。 萧衍一脸黯然地望着她，他就算再恨阿月，也做不到眼睁睁看她去死。 她怎能死呢，只有好好活着，他才能慢慢折磨她，让她一点点偿还欠自己的债。 萧衍浅笑着轻抚孟月的脸颊，然后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上身宽大的墨色锦袍，接着是四层中衣，最后是薄薄的里衣…… 他黝黑结实的胸前爬着七八道暗黑狰狞的深长刀疤，后背上也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这全是他为大胤朝拼命的证据。 自孟月嫁人后，他便不惜命了，每次杀敌萧衍都冲在最前方，好几次差点儿华丽丽死掉。 正因为这股拼劲，萧衍立下战功无数，成为大胤朝周边五国最忌惮的将军。 伤疤这么多，不介意再多几道了。 萧衍眼神坚定，拿出尖刀，朝着胸口用力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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