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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7

她知道他的安排是最好的,若由她闯出去,以她仅四成的功力,势必会有一番恶斗,到时就算侥幸闯出去,她可能也倒了,而以殷祁的身体,是不可能带著她到吴城的!</p>

“毋需多想,不管后果如何,都是我的选择。”殷祁抬手拍拍她的头,看出她心底的担忧。“走了!”他抓握住她的手,两人走出房门。</p>

“把解药交出来!”童虎扬著大刀立在庭中,一见他们跨出房门,立即怒声沉暍。</p>

“何不来场交换?”殷祁嗤声冷笑。他们需要解药,齐晓蝶也需要,只不过……怕他没胆交换,和银剑公主来场公平的打斗。</p>

“死到临头,如果乖乖的将解药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否则……就将你们碎尸万段,剁成绞肉包肉包子喂狗!”童虎张狂恶毒。</p>

心知他正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猜想他多少也中了他的迷烟,现下可能只是硬撑。</p>

殷祁对齐晓蝶使了一个眼色,下一瞬间,他抽出袖中剑,运劲全身,一提气,纵身疾掠,袖中剑轻巧锋利,气贯剑尖,芒光暴射如飞花,直袭向尚未反应过来的童虎,一剑削断他拿刀的右臂。</p>

童虎惨嚎一声,捂者鲜血狂喷的伤口倒地不起,殷祁落地一个颠簸,袖中剑一挥,不留血迹,收剑入袖,下一瞬间,便脸色青白的倒进齐晓蝶的怀中。</p>

齐晓蝶眼眶微红,毫不恋战的背起他,倾尽全力冲出客栈。</p>

“殷祁,殷祁……”她边跑边喊,期望听见他的回应,可是不管她再如何喊,他依然毫无动静。</p>

紧贴在她背上的胸口起伏微弱,喷在她后颈的鼻息轻且浅,出多进少,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到恐惧。他……会死吗?</p>

别胡思乱想!齐晓蝶,他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p>

冲到马房,她却愕然的发现马车和马匹根本不在马房里,肯定早已经被处理掉了。</p>

“怎么办?”她焦急低喃。旋即脸色一凛,不再迟疑,背著殷祁运起轻功纵身直奔吴城。</p>

就算她虚脱而亡,也要将他安然送达殷独和殷显的手中!</p>

她已经无力去发现,在他们身后有不只一路人马在跟踪他们。</p>

齐天化冷眼看著他们遇难,就说她没有能力掌理齐门吧!连这种江湖陷阱都看不出来,凭什么掌理齐门?!</p>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甚至心中对那些败类的失手甚为不满!</p>

他望了一眼另一队跟踪的人马。没关系,还有人可以为他完成心愿,希望那对男女能济事些,不要又失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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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告诉她,到吴城需要渡河!</p>

背著殷祁,齐晓蝶望著眼前的湍流,有一瞬间的愕然。</p>

要搭船?!</p>

偏头望向右侧的渡口,一艘民船正等在那儿,船上有几名渡客,船夫正在吆喝再过半刻便要开船……</p>

船身随著湍流晃动,一阵晕眩立即冲上她的脑门,她急忙闭眼,不敢再看。</p>

此时,一名准备搭船的客人正巧经过他们身边,她连忙开口询问。</p>

“这位大爷,请问如果不坐船而走陆路到吴城的话,要怎么走?”</p>

那个男人讶异的看她一眼。</p>

“姑娘,坐船只消半个时辰便可过河到达吴城,你若走陆路,就要绕到下游去,那儿有座便桥可以过河,不过可得多花上一整天的时间。”</p>

“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齐晓蝶愕然。殷祁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多浪费一时半刻了!</p>

“姑娘,若赶时间就赶紧上船吧!错过了这班渡船,要再等一个时辰。”</p>

眨眼间,齐晓蝶已经做下决定。“这位大爷,我有个不情之请。”</p>

“请说,出门在外多有困难,互相帮助是应该的。”男人似乎是个好人。</p>

“我有晕船的毛病,但是这船非坐不可,因为他病了,吴城有他的救命药等在那儿,所以等会儿若我晕得太过严重使不上力,可否请这位大爷帮个忙,将他送到进城后的第一家客栈,找两位姓殷的公子,将我们交给他们,他们定会大大感谢大爷您的!”</p>

“当然没问题。”男人热心的答应,眼底有抹诡光闪过,与船上某位妇人视线有短暂的相接,又各自撇开。“赶快上船吧!错过了就糟了。”</p>

深吸一口气,齐晓蝶背著殷祁,跟在男人身后踏上船,脸色比起背上的殷祁好不到哪儿去。湍流的河水让她的头更晕了,差点将背上的殷祁摔下来。</p>

在男人的帮助下,她放下殷祁,让他躺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甲板上,头靠在他胸口,一边克制自己的晕眩和恶心,一边倾听著他微弱的心跳声。</p>

“大……大爷……”齐晓蝶痛苦的低喃,叫著坐在旁边的男人。</p>

“怎么了?”</p>

“我……撑不……下去了……麻烦你……帮我……顾著他……”她的忍耐力已到达极限,此刻受不住的冲到船缘大吐特吐了起来。</p>

“我的天啊!船都还没开哪!”同船的客人惊呼。</p>

男人将殷祁托给其他乘客照看,来到她身边。</p>

“你没事吧?”他关心的问。</p>

“如果……等……一下,我……晕倒……倒了,千万不要……把我救醒……”早点交代清楚,免得她到时候又得经历一次这种非人的折磨。</p>

“你真是惊人。”男人惊叹,头一次碰到她这么会晕船的人。“现下船都还没离开渡口,你就吐成这样,那等到船开始行驶,加上这河水又特别湍急,你不就……”真是难以想像。</p>

“别说了……”她已经很痛苦了,别再增加她的恐惧行不!</p>

“你这样不行啊!看你佩剑在身,想必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难免树敌,若此时船上有你们的敌人,你该如何是好?”男人蹙眉。</p>

齐晓蝶心下一凛。若此时那班贼人追上来,他们肯定只有死路一条……</p>

“连船都尚未开航就晕得如此厉害,我猜想多半是心理因素造成。你相公身子似乎极差,你若再如此软弱,如何保护他?”</p>

相公?</p>

想解释,却又觉得没有必要,于是她没有加以澄清。</p>

“谢谢大爷,我会振作的。”齐晓蝶虚软的低喃。</p>

是心理因素吗?她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那位大爷说的没错,她这么软弱,如何保护他?</p>

压下剧烈的恶心感,她几乎是用爬的回到殷祁的身边,重新坐在甲板上,头靠在他的胸口,专心于他的心跳声,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p>

“殷祁……殷祁……殷祁……”她低唤著他的名,不让自己多想目前的处境,只是专心的唤著他。</p>

一波波晕眩和恶心的感觉并没有散去,更没有减缓的迹象,但是她却不知道船已经离开了渡口。</p>

耳边微弱的心跳声攫住她所有的注意力,直到头上传来一阵轻抚,她才讶异的抬起眼,对上一双深邃的暖眸和一朵虚弱的微笑。</p>

“殷祁?”她喃喃的轻唤。他醒了?</p>

“辛苦你了……”他虚弱的声音明显的中气不足。</p>

齐晓蝶拚命的摇头,眼眶又红了,喉头哽咽,无法成语。</p>

殷祁轻轻的握住她的手,那冰冷的触觉,让她连忙双手捧住他的手,企图给予他些许温暖,只可惜,自己的手也温暖不到哪儿去。</p>

望著她,殷祁极力抗拒自己的意识被黑暗带走,昏迷中,他就一直听见她的呼唤,湍流的水声加上他再熟悉不过的晃动感,让他知道他们现在正在船上。想到她的惧船,为了他,她还是上船,这让他拚了仅剩的丁点气力也要醒过来。</p>

是什么样的因素,让她为了他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做如此牺牲?</p>

他们……该只是萍水相逢吧,了不起是彼此生命中暂时停歇的过客……</p>

“你觉得怎样?”看他又闭上眼,齐晓蝶焦急的问。</p>

殷祁闻声,费力的张开眼。</p>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怀里有个白色瓷瓶,麻烦你帮我拿出来。”</p>

她立即伸手寻找,掏出好些个小瓷瓶,有红,有青,有黑,还有她要的白。</p>

“这个?”预防万一,她将瓷瓶拿到他眼前晃。</p>

“嗯,倒颗丹药给我。”</p>

齐晓蝶连忙倒出一颗丹药,塞进他的嘴里。</p>

“谢谢……”纵使身疲气尽,他还是发现,虽然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似乎没有晕船的现象了,看来现下只能让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了。</p>

齐晓蝶点点头,“你休息,我会照顾你的。”他连说话都如此费力,她实在不忍心再让他透支一丝一毫的体力。</p>

“仔细的看著我,别让我懒得呼吸了。”虚弱的一笑,殷祁缓缓闭上眼,知道她会很专注的将视线停在他的身上。</p>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齐晓蝶在他耳边低喃。话才说完,像是故意和她做对般,一阵剧烈的晃动让她才刚消失的恶心感又一涌而上。</p>

“小心!”殷祁双眼突地暴睁,伸手勾住她的纤腰,一使力,将她整个人带上座椅,原先她所在位置,竟插著一柄亮晃晃的小刀。</p>

骚乱在这艘小船上如火如茶的展开,几名船客甚至一慌,落到河里。</p>

“殷祁,你……”齐晓蝶来不及关心他的状况,杀气又从右侧传来。此时的她已顾不得晕船了,环住气息比之前更虚弱的殷祁,险险的避开第二波的攻击。</p>

一些船客见状,纷纷跳船逃生,免得那些不长眼的飞刀落在自己身上。顷刻间,船上就剩下她和殷祁、刺客,以及之前一起上船的大爷四人。</p>

“别……管我,认真应敌。”殷祁一张脸比雪还白,光是方才那一使劲,就让他几乎要断了气,但他仍担忧她的处境,因为她的内力尚未完全恢复!</p>

“大爷,我家相公劳烦您了!”齐晓蝶拔剑挥开第三波飞刀攻击,不再犹豫,将殷祁托给之前帮忙的大爷。</p>

相公?殷祁心底讶然,却没有多话。</p>

“没问题,小娘子。”那位大爷一把将他托起,避到最后端。</p>

没了后顾之忧,齐晓蝶银剑微扬,专注的凝视著那名做妇人打扮的刺客。</p>

“好了,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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