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奇林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只要我妈能醒过来就好，其他的我不强求。” 然而他很清楚，宋小吟已经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能够再次醒过来的机会非常渺茫。 贺深没再说什么，他也不敢保证宋小吟一定能醒过来，还是先别让金奇林抱有太大希望了。 贺深离开医院之后，立刻直奔网吧，找到了简可意。 他刚才在宁城第一医院各大科室逛了半天，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碰瓷”，更多的其实是为了深入观察医院的地形。 他认真观察了一下走廊上监控的位置，把他的发现告诉了简可意。 简可意找到了胡小婷抢救无效那天晚上的监控，他们看着胡小婷被人从医院大门推到电梯里，再被人从走廊被人推到手术室门口…… 胡小婷进入手术室门口后，就没有监控录像了，片刻之后，抢救手术失败，医生出来宣布胡小婷的死亡消息。 贺深忽然挑了挑眉，那个送胡小婷来医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班的老师。 胡小婷虽然也是宁城大学的学生，但又不是他们班的，为什么会是他们班的老师把她送进医院的？ 除了他们班的老师之外，贺深还看到了一个令他意外的人——刘小虎。 刘小虎一直跟在老师身后，他一直低着头，表情似乎有点踌蹰，隐约露出了一丝害怕。 刘小虎是贺高的跟班，虽然只是个普通的beta，但很会讨好贺高，而且对贺高忠心耿耿。 他和胡小婷的死会有什么关系吗？ 贺深眯起了眼睛，当医生宣布胡小婷死亡后，老师和刘小虎的表情都有点奇怪，似乎松了口气，似乎如释重负，唯独没有正常的悲伤。 “这人肯定有问题。”简可意指着刘小虎说，“你看他时不时抬头看监控，很明显心虚了。” 的确如此，刘小虎时不时抬头看监控，表情似乎有点惶恐。 可惜除了这些之外，他们暂时没有办法看出更多东西。 查完医院的监控后，贺深犹豫了一下，让简可意调出贺家大宅葬礼那天的监控。 简可意调出了贺家大宅一楼的监控，贺霆不太喜欢这些高科技的玩意，只是为了防盗在院子里和一楼装了监控，二楼以上的生活区域几乎都没有安装监控。 “跳过，跳过，继续跳过……” 简可意听着贺深的指示，有些不明白：“你到底想找什么？不是看那些客人吗？” 贺深正要解释，却忽然眼尖地看到了什么：“停一下。” 随着监控画面暂停，贺深看到裴渊在葬礼结束后重返大厅。 只见裴渊神色苍白地来到灵堂面前，直勾勾地看着贺深的灵牌和骨灰坛。 他伸出手来，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贺深的遗照。 就在此时，监控画面忽然花了。 几秒后，监控画面恢复了。 裴渊收回了手，转身离开了灵堂。 贺深咬牙切齿：“……我靠！” 简可意不解地问：“怎么了？” 贺深不敢置信地叫道：“他偷了我的骨灰！” 简可意：“……？”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的视线沿着贺深的手指落在监控画面里裴渊的黑色登山包上。 “这个包怎么了？”但他还是没懂贺深的意思。 贺深瞪圆了眼睛，在裴渊重返灵堂的一瞬间，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裴渊怎么会忽然背上一个黑色登山包？这个黑色登山包是哪里来的？ 而就在刚才监控画面花掉了的那几秒，他敏锐地发现灵堂上的骨灰坛被调换了，原本的骨灰坛要更小一点，现在这个骨灰坛更大一点，而且花纹也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吗？”简可意对细节没有贺深那么敏锐，他有些不太相信，“就几秒而已，裴渊的手速有这么快吗？” 贺深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有，我和裴渊一起打过游戏，他手速很快，几秒足够了。” “他不怕其他人发现吗？”简可意仍然不太相信，这种事堪称天方夜谭，实在荒谬，“他为什么要偷走你的骨灰？” 贺深也不敢相信裴渊在他的葬礼上偷走了他的骨灰，但想到裴渊脖子上戴的骨灰项链，他又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他淡淡道：“不会有人发现的，不管是贺霆还是陆琴琴，他们都不可能发现。” 即便他是贺霆认定的未来继承人，但贺霆对他的重视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个顶级alpha而已，比起“儿子”这个身份，他更像是贺霆用来传承和炫耀的工具。 简可意倒吸了一口凉气：“嘶，那家伙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贺深心情复杂，如果裴渊脖子上戴的骨灰项链里真的是他的骨灰…… 不过究竟是不是，恐怕只有裴渊一个人知道了，他就算拿到那条项链也无法判断里面到底是不是他的骨灰。 “对了，这是乔永哲的资料。” 简可意把一份纸质资料递给了贺深，这是贺深之前让他调查的。 ——贺深怀疑乔永哲和宁深的霸凌与死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贺深接过资料，翻阅了起来，乔永哲家境不错，表现欲强，喜欢出风头，在校内有一群和他玩得很好的oga。 这群oga在学校里都很活跃且作风高调，他们经常开party，参加联谊活动，拉帮结派——以及欺负他们看不顺眼的人。 而宁深就是其中一个，也是他们最主要的“团建”对象。 早在情书事件之前，乔永哲就已经多次欺负过宁深，包括但不限于把宁深锁在厕所，丢掉宁深的重要物品，往宁深身上泼冷水。 而这群oga，除了乔永哲外还有宁深的三个室友，林君廷、杨一禾、王鑫。 在宁深自杀的前一天，这四个人把宁深骗到了学校里的人工湖旁，逼他脱掉衣服，拍摄了很多照片和小视频。 那些照片和小视频仍然保存在乔永哲的手机里，简可意破解了他的手机。 在乔永哲拍摄的小视频里，贺深看到没穿衣服的宁深在人工湖里大声呼叫拼命挣扎。 “救命！我不会游泳……求求你们……让我上去……” 宁深努力游到湖边，用手抓着湖岸的岩石，艰难地试图爬上去。 乔永哲哈哈大笑，一脚踩在宁深的手背上，狠狠地碾压宁深的手指。 “你看看你的样子，长得跟死猪一样，我看一眼就想吐，你居然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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