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白的嗓音在海风中不太清晰，“不用勉强自己，不舒服我们就回去。”</p>
被人牵着手，黎洋有点不好意思，他试着往外抽了一下，结果没抽出去，反而被攥得更紧了一点。</p>
“还好。”</p>
他不再乱动了，乖乖让沈聿白牵着，刚刚的恐惧感在脸红心跳里消散了不少。</p>
“好，怕的话可以……”沈聿白想说怕的话可以抱他，但是犹豫了半秒，还是决定循序渐进一点，“怕的话就拉紧我吧。”</p>
说完，他又多看了黎洋几眼，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和前排驾驶小艇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p>
“那我们就出发。”</p>
混杂着冰碴的海浪把小艇卷起很高，冰凉的海风裹着海水拍在脸上，实在是“神清气爽”。</p>
黎洋的脸都快冻麻木了，不过刚上船的失重感倒是减轻了不少，适应后感觉也挺刺激的。</p>
他身边有不少家世差不多的朋友都喜欢极限运动，毕竟超级富二代在得到物质满足后就要追求精神世界的富足了，什么翼装飞行、低空跳伞、自由潜水等等，包括他姐黎漫在国外上学那会儿也喜欢玩赛车，买了个俱乐部之后亲自上场，还拿过不少奖。</p>
原先黎洋一直不太明白这些危险的活动有什么好玩的，但此时此刻，极地的风浪席卷周身，他如同汪洋上的一片小叶，又像是被扯入暴风中的风筝，的确刺激又快意。</p>
水面上的那些浮标需要用一个长长的杆子去捞，拿上来拆掉后要把绳子扔回水里，再去寻找下一个。</p>
黎洋适应之后就不觉得害怕了，捞起浮标来也越来越熟练，不一会儿小船舱里就攒了好多个。</p>
沈聿白见他玩得开心，干脆把捞浮标的任务都交给他，自己勤勤恳恳当起了贤内助，负责坐在旁边拆线扔线外加给黎小羊拢头发擦脸顺便夸夸。</p>
“黎小羊，挺厉害嘛。”</p>
被夸了的黎洋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好像也差不多到时间了，该返航了。”</p>
前面的驾驶员点点头，调转方向。</p>
船刚掉过头，水下忽然有一群闪亮亮的东西游过，随着哗啦的水声，接二连三的鳕鱼跃出了水面，碎冰混合着水珠一同溅出，鳞片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又扑通扑通潜入水里。</p>
它们离得那么近，溅起的水几乎掉在黎洋脸上。</p>
只是其中有只鳕鱼似乎有点晕头转向，跳出来的时候没找准方向，没能跳回水里，而是直接砸在黎洋和沈聿白的小艇里了，就掉在两人面前，正甩着尾巴啪啪拍打船壁。</p>
“……！”</p>
刚刚还云淡风轻的沈聿白动作瞬间僵住，脸色难看起来，不着痕迹地往后靠了靠，尽全力才把嘴边的脏话咽下去。</p>
他怕鱼。</p>
无论大的小的活的死的，只要是鱼这种生物，沈聿白都觉得挺恐怖的。</p>
阴冷的眼睛滑腻的鳞片浓重的腥味，实在是……</p>
沈聿白眉头紧锁脸色发白，但在下一刻，黎洋握住了他的手。</p>
“我在呢，沈哥，我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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