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阳猛地上前一步，声调陡然拔高，“既然大家都想看，我们也不想落得一个没有证据就抓人的话柄。” 说着，李阳将两个饭盒从网兜里掏出。 转过身看向傻柱，“傻柱，这是你的饭盒，没错吧！” 傻柱双眼无神，脸色转灰，面对李阳的询问声，丝毫反应没有。 李阳也不在意，旋即扭过头，直接将一个饭盒打开，露出里面装得满满的食物。 周围吃瓜职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 眼睛纷纷瞪大，鼻孔也喘出了粗气。 饭盒中，那半只鸡呈现诱人的金黄色，光是看，就能想象到牙齿咬在鸡肉上，那股弹牙的感觉。 底下更是装着翻着油花，浓郁的汤汁，此时还在微微蒸腾着热乎气儿。 肉香混合着香料的混合香味儿，扑鼻而来。 别说吃，光是闻，在场的众职工，都多少天没闻到过肉味儿了。 周遭众人不自觉地探出脖子，就为了多闻一口这炖鸡的香味儿。 李阳见到众人的馋相，倒也习惯自然。 旋即又打开了另外的一个饭盒，里面由于装得太满，一个白面馒头从中弹出，滚到了一个吃瓜职工的脚下。 那个人满眼不可置信，旋即动作轻缓地弯下身子，轻轻地拿起沾满灰尘的白面馒头。 “这…这白面馒头……”说着，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旋即哭喊出来，“二丫啊，爸对不起你啊！” 众人的目光同时看向那个男人，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悲恸。 说实话，哪怕现在距离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已经过去了两年。 但每当大家想到那个时期的时候，心中都充满了悲戚。 那段时期，全华夏遇到了百年难遇的长期旱灾，种种因素累积在一起，产生了三年格外艰苦的时期。 哪怕是四九城，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刚才哭喊的那个男人，正值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他的婆娘正好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孩儿。 但因为当时没有饭吃，母亲没有足够的营养，所以导致孩子不幸夭折。 “要是当时能有一个白面馒头…不！哪怕是三合面的馒头，窝头！我家二丫她也不会……” 面对这人的哭喊，众人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不过是当时面对灾害时，其中一个缩影。 谁家未曾经历过苦痛，但现在好容易熬了过去，苦尽甘来。 却又出现了偷窃公家粮食这样的事情。 众人心中的情绪逐渐从看戏、看热闹，转变成了愤慨，心底的怒火油然而生。 “打死这个贼！这种人不配活着！” “真是好日子过得没够！连公家的东西都敢偷，必须抓起来严惩！” 众吃瓜群众越聚越多，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之后，群情激奋地叫喊，要给傻柱好看。 见这把火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李阳旋即走向前，双臂虚压，满脸的正气。 “各位轧钢厂的职工，我们保卫科也十分痛恨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不光是个人德行的缺失，更是丢咱们红星轧钢厂的脸啊！” “所以，我决定，今天就将这个何雨柱，关在库房里，等到明天领导们上班来了。” “到时候我一定会如实禀报，这种人，一定会受到他应得的惩罚，一定会严肃处理！” “好！这样做就对了！” “严肃处理这种畜生！” “开除他，然后让他去蹲篱笆子！” 群情依旧激愤，但声势较比刚才，倒是小了不少。 李阳好说歹说，这才将一众职工哄着离开了轧钢厂。 站在轧钢厂门口，看着远去的蓝色洪流。 李阳伸出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就整个傻柱，给自己累得半死…… 随即，李阳转过身，看向傻柱。 见他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李阳脸上原本露出的和善逐渐褪去，转而变成了一脸冷漠。 “虎子，你去拿两根麻绳过来，等下给这位何雨柱同志捆上，然后丢库房去。”李阳指挥着张虎。 张虎现在是彻底对这李阳佩服的五体投地。 听到李阳的嘱咐，旋即立马动身。 “兵子，你也别愣着了，换班的都来了，你过去跟他们把刚才的事儿说说。”李阳又借口差走王兵，“对了，你别忘了告诉他们，这事儿全厂人都看到了，明天对这个傻柱一定是要严肃处理的，可别让他们给咱们保卫科丢人。” 王兵怔了一下，这话说得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但同样，李阳说什么，他王兵就要去做什么，绝不带一点儿含糊的。 看着王兵走了过去，开始给那几个换班的保卫科干事叮嘱。 李阳和傻柱的旁边，再没有其他人。 “傻柱啊傻柱，你说说你，好端端的招惹我干嘛？”李阳脸上故意装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旋即伸手轻轻地掸了掸傻柱肩头残留的面粉。 “李阳…我知道错了，你能……”傻柱这个时候抬起无神的双眼，看向李阳，紧接着开口就要求饶。 他现在也没心思去管医院里的秦淮茹母女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 今天被抓了个现行，往轻了说，自己的个人档案里记上大过处分，罚款。 要是往重了说，那还真没准会被开除轧钢厂，然后去蹲篱笆子。 未来自己娶媳妇就不说了，甚至于会影响到妹妹何雨水，影响到未来的子女…… 想到这儿，傻柱也只好不再倔强，对着向来看不顺眼的李阳，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听着傻柱的告饶声，李阳摆了摆手，阻止了傻柱继续说下去。 “傻柱啊，怪不得都管你叫傻柱呢，你还是看不清现在的情况。”李阳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现在全厂人都知道你偷公家的粮食了，你让我放过你，那全厂的老少，能放过我吗？”说着，李阳从怀里掏出一盒华子，从中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旋即点燃。 透过烟雾后的双眼，却不断闪烁着狠辣。 听到李阳这番话，傻柱整个人彻底没了力气，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了地上。 等到张虎和王兵回来后，几人把傻柱如同捆狗一般，绑得结结实实。 旋即抬着脚和肩膀，将其丢进了距离最近的库房内。 出来后，李阳从张虎的怀里摸出一盒牡丹，对着王兵扬了扬下巴。 王兵会意，旋即接过烟后，一溜烟的跑回门口的岗亭，透过窗户，昏黄的灯光倒映出几人的笑容。 本来因为这新人态度，而不快的几个老人，见到这盒烟后，心里的不快顿时缓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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