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没得到回应，沈聿筷子停下，抬眼望向许星野。</p>
“我没有小时候。好像是生过病，所以没有7岁以前的记忆。至于7岁后的，是在医院。”</p>
他7岁就被送到集训营，接受改造训练，隔三差五就会在营地里的医院里醒过来。</p>
所以说在医院，不算说谎。</p>
“医院？”</p>
这还是许星野第一次跟他聊起过小时候。听他这么说，沈聿脑子里便自动脑补出许星野体弱多病，在医院静养的状态。</p>
难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许星野看起来瘦瘦小小，脸色苍白的样子。</p>
到了夜间，屋外果然下雪了。</p>
跟天气预报一样，是大雪。</p>
沈聿洗完澡，从酒柜里拿出红酒，给自己满上后夹在手里，坐到二楼自己卧室的飘窗上看雪景。沈家的半山别墅在郊区，因为靠近森林保护区，所以会有野生动物出没。</p>
沈聿看到不远处一只麋鹿从林子里钻出来，闯入别墅灯光的范围内，在雪地上踏出几串脚印后，向着他的方向抬起了头。</p>
沈聿记起，车祸的时候，也是这样颜色的一只麋鹿。他为了不撞上去，猛打了方向盘，但下雨天路太滑，车子承受不了这种侧滑，所以翻下了盘山公路。</p>
妈妈死前的尖叫声，救护车的鸣笛声，崔叔和沈岸的对话声……</p>
所有声音再次汇聚到他脑海里，最后凝聚成许星野冷淡的一声哥。</p>
“哥？”</p>
声音在沈聿耳边炸开，肩膀上，搭上来一只手。</p>
沈聿回神，15岁的许星野与19岁的许星野脸重叠，沈聿有些愣神，肩膀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许星野的手指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p>
但许星野马上就调整过来。他转身去拿了床上的毯子展开，披到沈聿身上，“哥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当心感冒。”</p>
沈聿这才注意到自己喝酒喝到一半，就这样坐在飘窗上睡着了，直到许星野喊他才惊醒。</p>
鼻子有些堵，沈聿移开手边的酒，吸了吸鼻子，从飘窗上下来，“你没睡？”</p>
“睡了，又醒了。”许星野解释，“暖气好像坏了。”</p>
“嗯？”</p>
提起地暖，沈聿才觉得有些冷，刚才鼻子堵住也是因为气温骤降的缘故。</p>
“我睡到一半，察觉到暖气温度降了，担心哥受冻，所以进来看看。”想起刚进来时瞧见沈聿睡的地方，许星野声音沉了些，“可哥为什么没睡床，反而睡在窗前？”</p>
“看风景。”</p>
沈聿没有解释不想多解释，所以一笔带过。</p>
许星野也没多问，只是提议，“进来时我发现别墅里没装空调，但是有壁炉，哥如果想看雪景的话，我下楼去生壁炉。”</p>
“好。”</p>
“那我先下去，哥稍后再来。”</p>
“好。”</p>
沈聿的回应简短，连语调也不浓烈。许星野微微抿了下唇，终是什么都没说下了楼。</p>
这半山别墅因为雪天窗外风景好，所以只在冬天偶尔用来过年暂住，因为用的天数不多，只铺了地暖但没装空调。自从车祸后，他和沈岸都再也没来过，估计是负责打理的阿姨没定期检查，才导致暖气故障突然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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