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凉爷

“凉爷，我们能活下去吗？”女孩的声音回荡在凉的耳边，百年、千年。 凉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强扯出一抹笑意：“会的，我们都会活下去。” 恍惚间，凉仿佛看见一身沾染血迹的水蓝色长裙，与满是污浊的纱带。 “……”凉凑上前，抱住晴瘦小的身躯。 邪祟步步紧逼，凉跪坐在地上，刀插在地里，支撑重心。 “凉…………”一声跨越悠久岁月的长叹，感慨万千地回响，一次又一次，“抱紧我吧……” 前后皆敌，晴往凉的怀里钻了钻，有什么东西流下，难以分辨是血或是泪——不过生命终究随着那些离开了身体。凉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直到晴不再呼吸。 “…………”可笑的希望，迟来的希望……凉在心中自嘲一笑。 “王，战场到了。” 属下的呼唤让无名之王回过神来，他正坐在一头风暴飞龙头顶，此时飞龙龙首低垂，等待无名之王落下。 “嗯。”无名之王拿起长刀，走下。 一身银白色甲胄已经破败，在漫长的征战中失去了颜色，那柄长刀亦是饱受岁月侵蚀，锈迹斑斑。 但这些老古董，还有和它们同样古老的主人，依旧没有向任何一样事物屈服，那些锈是斩杀异族而染上的血迹，只会令王者的刃更加锋利。 王者是心无坚不摧，王者的刃战无不胜。 “dong……”悠扬的钟声响起，一声，为王者归来而鸣奏。 北境，一座山脉即是天然的长城，法界众人在山上铭刻法文，便有了如今镇守虚空的不破之城。 城中有一口巨钟，为战而鸣，为王而鸣。 城中有一樽沸腾着的酒，樽是白骨所铸，酒乃鲜血所酿。 一根不加雕琢的白骨，便是敲响巨钟的槌，那巨大的头骨，便是众将士饮酒的杯——那是无名之王斩杀的虚空纯白。 无名之王站在城头，看着远方的熊熊燃烧的 火焰。 两个月前，无名之王分隔法界，打断了法界与北境之外两地之间的联系，随后虚空脚步推进，重新打通了法界通道，不破之城又卡在必经之路上。虚空想要入侵法界，必须从不破之城经过，除非虚空再次开辟一个通道。不破之城也就变成了虚空无法绕开的第一道城关。 最初，火焰巨人们燃烧自己，化作雪原上一道永不熄灭的烈焰之墙，阻挡虚空的脚步，焚尽虚空的野心。 一个月后，虚空踏破火焰，古老之人将整个岁月界砸下战场，虚空的铁骑又在时光中泯灭。 此时，法界意识到了，虚空入侵是不能守的，只有主动出击，把他们打退。 不过，法界不是末界，现在的虚空也不是和末界打的虚空，法界打不过，只能退守。 无名之王明白的，不破之城迟早有一天会被虚空攻破，方舟计划也确实是必要。 只是打着打着，他们就撤军了。 借此机会，众纯白试图将虚空的通道关闭，却没能完全关上，但还在确实让虚空出兵少了很多。 “他们在适应……”无名之王面无表情说着。 已经有零星几个虚空生物从古老之人的时间中走出，不过被迅速击杀了 。 等虚空彻底适应时间的那一天，便又有一场恶战。 “王，末界来客求见。” “……”无名之王转身，略一沉吟，“让他们来。” 片刻后，记者他们也走上城头，眺望着远方的火焰和凝滞的时间。 “如何？”无名之王问道。 “难掩颓势。”记者如实说道。 “你倒是坦诚。”无名之王笑了笑。 二人说话间，一股正神级威势冲出封锁，象征着虚空的恶意气息扑面而来。 很快，法界的溯源法师也跟上，几个围殴一个，很快就把它干掉了。 无名之王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末界，能提供什么支援。” “破晓军团。” “君万里？”无名之王点点头，随后指向防线，“很快，它们就要突破第二道防线，到时候，便是真正的战争了，一尊禁神可改变不了什么。” “我再去搬救兵。” “即使末界倾力相助，又能改变什么，你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无名之王摇了摇头。 “大界联合。”古兰桑那斯提到。 “凭什么呢？凭我们两条丧家之犬？”无名之王自嘲笑道。 “我说的救兵……”记者也是笑了笑，“一尊解神，也就是……启源法师。” “哦？”无名之王扭头看向他。 “君无戏言。” “你又是什么君？” “万龙共主。” “眠龙墟那两头老龙死了让你一个人类当龙主？” “他确实是。”古兰桑那斯插嘴道。 “？”无名之王感到诧异，随即又释然了，“奇怪的人。” “一尊启源解神，即可解法界之围。” “好！”无名之王说了一个好字，“在你回来之前，此城不破。” “……”记者挠了挠头，“其实吧，这可能会要很久很久。” “若城破，本座死守到你归来。” “若我解了法界之围，你可随我同行？” “…可。”无名之王点点头，“本就是流浪之人……” “那么，约定好了，凉。” “……”无名之王愣了愣，“凉？” “我曾在时光中瞥见你……不，是瞥见了那悲哀的世界，我遥遥出手，捅破了那个世界和超凡的最后一层隔阂。” 记者说的很模糊，但无名之王总体还是相信的。 一个“正神级”的“人类”，成为了有着“两位”“禁神级”龙帝的“龙族”的“共主”。这玩意都真了，万龙共主跨越时间点化那个时候的平凡之界自然也没什么问题……吧？ 无名的过去无人可以追溯，而记者却看到了无名的原生世界，还隔着千年岁月对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干预。 “这也是……你的机缘吗？” “也算吧。” “奇人。”无名之王给出自己的评价，“不过这个名字没必要再提了，凉死了。” “我懂的。”文亦书点了点头。 三人在无名的安排下，在不破之城住下了。 “龙主，你还真是不停给我带来意外之喜啊。”众人在不破之城暂歇，古兰桑那斯满是感慨说道。 “我也很意外，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被毁灭的世界存在第一序列的？你明明没有任何依据。” “猜对了？”不得不说，记者对这群叼逼无量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你猜你猜没猜对。” “切……”记者不想和文亦书说话，看向天空，白皑皑啊…… “龙主，何时动身去寻那位解神？” “现在。”记者早就准备好了传送门，同时，还制造了一把钥匙，“你留在这边吧，这把钥匙能打开两界通道，万一这边失守了，就唤末界大军前来。” “煞笔，这玩意你直接给无名不就好了吗。” 记者把用星空天门制造的钥匙交给了无名之王，三人便向着目标地点前进了…… “我淦，你确定这里真的有人吗？” “我给你的只是那个世界的坐标，人在不在这个世界我就不知道了。” 星空的天门打开，入眼，是一片漆黑虚无。 哦，不对，记者还看到漫天碎片大陆和……一柄异常显眼的长剑。 视觉上，这就是一把剑漂浮在虚空，像随处可见的碎片，但感知上，这把剑宛如一个太阳。 “好想摸一下啊。”记者心里产生了这种想法。 “龙主，稳妥起见。”古兰桑那斯拦住了记者，摇了摇头。 记者带着询问意义的目光看向文亦书，但文亦书只是对着他笑了笑。 “都到这了，人也没看到，一把剑摆在这了，不摸干啥？”记者给出一个很若只的理由，就比如游戏里不可能给你开了一个地图，然后里面什么东西都不放……吧？（点名批评指头遗迹） “龙主，不妨让在下一试。” “你八字不够硬。”记者还是给出了一个古兰桑那斯无法反驳的理由。 彼阳的万龙共主命就是硬嗷。 记者伸出手，试探的触摸剑柄，长剑并没有给出任何回馈。 “……”记者略微思索，直接把长剑抓在手里。 然后，剑刃闪过一缕蓝光，竖着劈开空间，一道空间裂缝就这样出现在三人面前。 在这漆黑的破碎世界里，裂缝里，反倒闪烁着无尽光辉，如万千星河倒影。 “雷龙皇留在这边接应，我们进。”记者做出决断。 ………… 穿过裂缝，时空仿佛彻底割裂，时间与空间似乎都没有了意义，记者进入这里只感觉到一种东西——战争。 “宇宙之间的夹缝，空无一物的真正的虚无，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但二人的介入，赋予了这处夹缝意义，即，战争。” 恐怖的波动持续传来，记者感觉每一道余波都能震碎无数星河。 仿佛印证了文亦书的话，空间没有意义，远在天边的战争，此时近在眼前，就像是凭空出现。两道身影在战斗。 只知道这二位在战斗，具体细节无法描述，语言在这里并不不存在，记者的脑海里也浮现不出战斗的场景，就仿佛只是两个像素点在碰撞——比这还不如，记者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来给你们解说吧。”文亦书自然是不受影响的，顺带赋予记者能说话、能视物、能思考的权利，“两位大帝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无数年，他们的身影穿越了一个又一个星系，跨越了一片又一片星河。他们的力量太过强大，每一次碰撞都引发了宇宙的动荡，星辰破碎，虚空塌陷。终于，他们来到了宇宙的边缘，这里是无尽黑暗的深渊，没有任何生命和光明存在。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的战斗，反而让这场激战变得更加惨烈。他们的攻击如同毁天灭地的洪流，肆虐着整个宇宙。他们所施展的神通秘术更是超越了世间的认知，连大道规则都在他们的战斗中被磨灭。宇宙中的万物都感受到了这场恐怖的战斗，无数生灵为之颤抖。然而，两位大帝却丝毫不顾及这些，他们眼中只有对方，心中只有胜利的执念。” 听起来好像网文呢。 “其实是ai写的。”文亦书耸了耸肩。 “战斗会结束吗？” “你以为他留下一把钥匙在外面是干什么的？”这是个很nt的问题，不过文亦书还是回答了，“你是解决不了了，如果你现在是解神，那还有插手这场战斗的资格。” “如果我是解神了，我还来搬什么救兵？”记者怼了文亦书一句。 文亦书不生气，依然是笑着。 “…………” “卧槽。”记者突然反应过来了，“我猜错了？” “是这样的。” “这位是第零序列？！” “是这样的。” “他……他是？” “他独战虚空，与三十六重渊的第一渊主战斗至今，放眼第零序列，也是出类拔萃之人。”文亦书说道，“站在你面前的是——天帝·初始人王·盛世奠定者·末代君王·守望者·天道执掌者·孤王·战神·虚空之梦魇·文明守墓人·宇宙神明·幽爽。” “他是不是还有个徒弟叫上官海泰？” “不该问的别问。” “行吧。”记者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扯是没有意义的，于是他问道，“我想要搬救兵的话，有什么办法吗？” “…你的四字传说来自选神者的权柄，用你的这些能力组合，可以在某些方面达到第一序列的标准，而解决问题只需要你具有一些第一序列的能力即可。” “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就在你的手里。” 记者愣了一下，抬起手，发现那把剑也跟着他一起穿越过来了。 “无限蓄势对现在的你来说是无上限的，绝对排斥也是坚不可摧的外在防御，你的无限蓄势局限于你自己的承受能力，而这把剑的承受能力很强，你把力量导入这把剑里，再把它排斥，用它发动攻击。” “好像可行。”记者点了点头，既然是文亦书提出来的方案，执行就对了，“欸，我还有个问题，你不是说，虚空是从弱小位面开始入侵的吗？” “是啊。” “那他们是怎么入侵到第零序列头上来的？” “我是不是说过这方宇宙只有四个第零序列。” “有吗？”记者听文亦书这么说其实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没有吗？”文亦书思考一下，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没说过，“哦，不好意思，我的错……” “没事。”记者简直受宠若惊，“你的意思是，他不是这个宇宙的人？” 一个只有四个第零序列的宇宙，真的能出现一个天才，能直接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吗？ 宇宙神明的寿命显然是无限的，那就是说，从始至终只有这四位第零序列，真的有刚诞生就能匹敌第一渊主的强者吗？ “嗯。” “那这把剑为什么会……” “一开始，第一序列的人们发现了这里有一把剑，有人进来看了，却再也没有人回来。”文亦书说道，“于是第一序列把这里封锁了，如果不是你有选神者的空间权柄，你也进不来。然后……这把剑是跟着虚空一起来的，你们运气好好，恰好啊，这把剑落在你们这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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