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怒骂如当头一棒,一下就将霜儿打懵了! 她本来打算的是,到时候如果蒋老夫人问起来此事的话,她正好可以趁机下一记猛药,和雨儿一起添油加醋地将这件事坐实! 谁知事情怎么反过来了? 她十分震惊地看着蒋老夫人,脸色有些尴尬地说道:“奴婢不知所犯何错,还请老夫人明示!” 蒋老夫人见她还装蒜,不由得怒目而视道:“昨天我叫雨儿去送补药给清荷,谁让你这个蹄子自作主张跑去的?” 霜儿忙看向一旁的雨儿,雨儿则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霜儿心内便明白几分了,忙辩解道:“奴婢也是一片好心,想着雨儿姐姐忙了一天很辛苦,于是便替她走了一趟,谁知道最后好心办坏事,最后不但没有帮上忙,反而还惹得少夫人不高兴,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老夫人要罚,就只罚奴婢好了,千万不要怪罪雨儿姐姐!” 一旁跪着的雨儿听完后,心里气得暗自咬牙骂道:“你个缺德的小蹄子,我谢谢你全家!你认错就认错好了,你牵累上我干什么! 你这不是明摆着提醒老夫人,不要放过我吗?我昨天真是瞎了心,才会信了你的鬼话!” 直到这个时候,雨儿才确信昨天她肯定也是这样胡乱攀扯少夫人的! 这个杀千刀儿的小蹄子! 雨儿忙磕头求饶道:“请老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都怪奴婢昨天不该误信了霜儿的话,以为少夫人是故意弄撒补药的,请老夫人看在奴婢服侍多年的份儿上,饶过奴婢这一遭儿吧!” 说着,又接连“哐哐”磕头! 蒋老夫人沉声道:“要不是看在你服侍多年的份儿上,我早打发你出去了!不过,也不能轻饶了你!我平生最恨像你们这种听风就是雨,无事造谣生非的人了! 如果不能好好整治整治的话,以后所有的丫鬟婆子都会有样学样儿起来,那样就完了!你以后就不要在这府里待着了,到庄子上去吧!来人,看着她收拾了衣裳簪环今天就走,不许停留!” 雨儿听完后震惊地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发配到庄子上去,这不是没了活路吗? 可是婆子们马上就过来把她带走了。 一旁的霜儿则比她还要震惊,她万万没想到,平时一向慈祥宽厚的蒋老夫人发起飙来会如此狠辣! 既然连造个谣的“从犯”都要如此重判,那自己这个肇事的“主犯”又该如何处置呢? 直到了这个时候,霜儿才真正害怕起来! 她全身微微发颤,面如土色地低头看着地面,不知蒋老夫人会如何处置自己…… 正当她胆战心惊之际,忽听蒋老夫人转头问孙媳妇道:“清荷,你觉得霜儿该如何处置?” 清荷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问道:“祖母,庄子是什么地方啊?” 蒋老夫人道:“那是咱们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庄园,专门负责提供各种各样的庄稼、禽兽、渔猎、禽鸟、海鲜和各种土特产之物,是先皇特封的,世代归咱们家所有!” 清荷微微蹙眉道:“那样会不会太远了呀,雨儿也只是一时糊涂受人蛊惑,这才犯下大错,我看就不要打发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了,请祖母看在我的面子上,重新给她一次机会吧?万一她以后还是照样犯错的话,那时再打发她到庄子上去也不迟,您说呢?” 蒋老夫人想了想,说道:“好吧,既然你为她求情了,那今天就先饶她这一次! 我也不要她了,就把她送给你使唤吧!要是有不听话的地方,你可以随意责罚,或打或卖不必来回我。” 清荷起身,来到蒋老夫人面前,恭敬行礼道:“多谢祖母!” 蒋老夫人点头道:“你这孩子,不必这么客气,快过来坐。” 清荷乖巧地回到座位上。 蒋老夫人问道:“那你说,如何处置霜儿好呢?” 此言一出,低头跪在地上的霜儿心里,不禁“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下完了! 老夫人想给孙媳妇立威,直接用雨儿做了人情,这下轮到自己了,肯定是凶多吉少! 这时有人回道:“年少爷来了!” 霜儿听后马上心里一喜,感觉自己活命有望! 虽然这个少夫人讨厌自己,可是如果能说动年少爷能留下自己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蒋耀年进来后,先向蒋老夫人请安问好,然后便顺势在清荷的对面坐了下来! 清荷马上将眼睛一挪,故意不看他! 蒋老夫人问孙子道:“怎么,你是过来认错的吗?” 蒋耀年听后一愣! 他心想:认什么错? 蒋老夫人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霜儿,然后沉着脸,拉长声音道:“听说昨天你和这个贱蹄子一起欺负清荷,故意冤枉她打碎汤碗,有没有这回事啊?” 蒋耀年听后先是一怔,然后不由得看向对面的清荷…… 怪不得不敢看他呢,敢情是跑这里告他状来了。 清荷则板着小脸儿,一言不发! 蒋老夫人观察着孙子的表情,猜测道:“那看来就是有了!” 霜儿忙流着泪辩解道:“老夫人千万不要怪年少爷!都是奴婢不懂事,惹少夫人生气,年少爷也只是帮忙说了两句话而已,要怪都怪奴婢吧!” 说着也接连磕头! 蒋老夫人扫了一眼蒋耀年,冷笑道:“看到没有,对你还挺情深意重的呢!清荷,你说该如何处置这个惹是生非的贱婢啊!” 清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霜儿,又怯生生地瞟了一眼蒋耀年之后,脸上一副犹犹豫豫的表情道:“祖母,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处罚重了,一会儿蒋公子又该怪我了!” 说着便默默地垂下头,一副委屈心酸又害怕的模样,看得蒋耀年是目瞪口呆,心想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昨天晚上跟我态度不是挺强硬的吗,怎么今天就转变风格了? 蒋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他要是敢怪你,你就来找我,有祖母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用怕,尽管放心大胆地说!” 清荷在心里轻轻笑了一下,决定来个“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她柔柔弱弱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雨儿来决定霜儿姑娘的去留吧!我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可雨儿毕竟差点被她害的发配到庄子上去!” 霜儿听完后,马上无比震惊地抬头看着清荷…… 她这才发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少夫人,原来居然是个这样厉害的角色,先前是她看走眼了! 而清荷这时也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霜儿,脸上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笑意…… 蒋老夫人道:“那就去把雨儿叫来。” 过了一会儿,雨儿被带进来了,一进来便扑倒磕头道:“奴婢多谢老夫人救命之恩!多谢少夫人救命之恩!” 蒋老夫人冷冷地说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少夫人吧!是她求我把你留下来的,以后你就归她管吧! 记住,一定要忠心耿耿,绝不许再惹是生非!否则的话定不轻饶!” 雨儿连连磕头道:“是!是!奴婢知道,以后必当尽心竭力服侍少夫人!绝不再犯!” “好了,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霜儿才合适呀?” 一想到自己刚才遭的这些罪和受到的惊吓,全部都是拜她所赐,雨儿的心里便忍不住的一阵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咬牙道:“依奴婢所见,此人巧言嫁祸,用心歹毒,实在是留她不得!不如就让她到庄子上去,也算给其他人一个警戒!” 蒋老夫人道:“好,就依你所言,来人,将她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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