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忱看他们几秒。</p>
喉结滚动着，没吭声。</p>
几番沉默。</p>
呼吸有些颤。</p>
他很轻地吸了一口气，几不可见地点头。</p>
这次，连帽子也戴上了，转身大步离开。</p>
-</p>
晚上有应酬，易池回来得很晚。</p>
为着上班方便，他回国后，便住在单位分配的公寓里。</p>
位置不大，只有一人住的空间。</p>
前几天多了个累赘，好在今天那小混账要滚蛋——</p>
突然，易池的视线下移，落在从他屋中透出的光线。</p>
又他妈回来了？</p>
易池打开门锁，一进门，酒气冲天。</p>
往里走一步。</p>
还踩瘪一个滚过来的啤酒瓶。</p>
易池的脸色“唰”得阴下来，大步往里走。</p>
果然看到蜷在沙发上的少年。</p>
沙发小，他身量又太高，连腿也伸不直，身上的毛衣也被睡得乱七八糟。</p>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儿，他宁愿憋屈成这样，也要赖在这里。</p>
但这都不是他把这儿拱成猪窝的理由。</p>
易池毫不手软地开了灯，一掌拍上他脸，“滚起来收拾干净。”</p>
易忱翻了个身，不耐地打开他的手，嗓音喑哑，“滚。”</p>
“我的地儿你叫我滚？”易池气得扯了下领带，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最好有什么必须待在这里的理由，不然我让爸亲自来收拾你。”</p>
他理都没理。</p>
脸埋在沙发里，手肘挡住眼。</p>
一副颓废到底的姿态。</p>
易池垂着眼，安静看他好久。</p>
最终长叹一口气，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同样从桌上拆了瓶啤酒，喝了口，“说吧，出什么事儿了。”</p>
这个弟弟小他太多。</p>
他外派出国时他还是个只会在电脑前打游戏的小孩，满身的劲儿，时常能把人气个半死。</p>
他在外的这几年，他一年窜个个头，脾气却还是小孩儿样。可能是出身足够优渥，过得又太顺，养成现在这个没心没肺的样。</p>
怎么想也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儿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p>
思及此，易池没了耐心，伸脚踹过去，“到底什么事儿这么要死要活的？快说！”</p>
还是没人应。</p>
这个犟种。</p>
易池彻底火了，两步上前拽开他挡在脸上的手，“你——”</p>
他后面的话倏地咽在喉间。</p>
易池表情复杂地看着易忱通红的眼眶，以及眼下湿润的水痕。</p>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p>
下一秒，后者便一把甩开他的手，抬手擦着眼睛，沙哑着嗓，“烦不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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