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父亲怎么了！”</p>
老妇人看到两个儿子来到，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你父亲今晚还挺好的，晚餐时胃口也开了不少，我心想病情可能是好转了些。</p>
只是刚刚要入寝时，突然说是边关有急报，他要去杀敌，然后没走出门口便昏厥过去了！”</p>
蒙毅轻声安慰着老妇人，蒙恬靠近父亲床前，为其把了一下脉搏。</p>
脉如鱼翔水面，似有若无。</p>
他脸色瞬间惨白。</p>
“医者来了！”</p>
蒙恬赶紧将来人请进来。</p>
此人鹤发童颜，曾任始皇帝侍医首席。</p>
也是在荆轲刺杀之时，扔出药囊之人。</p>
“有劳先生！”</p>
蒙恬一家人微微躬身施礼。</p>
夏无且摆手示意，身形已经来到蒙武身前。</p>
先是看了看其面相，然后询问了他昏睡之前的状态，细致到饮食多少。</p>
他三指切脉，良久不言。</p>
最后微微叹气，“取烛火来！”</p>
蒙毅将一旁书案上的烛台拿起</p>
他将自己的医包打开，取出一卷银针，在烛火上过了几遍，便认准穴位，开始针刺。</p>
“此法只能延缓两刻，有甚言语，可尽数讲完。”</p>
夏无且缓缓施针，手法极稳。</p>
“啊…”</p>
最后一针刺下，已经昏迷不醒的蒙武胸膛猛然起伏，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猛然吸入一口气。</p>
然后他双眼睁开，看到身前之人，声音虚弱。</p>
“无且兄为何在此？”</p>
夏无且笑了笑，“我来看看你。”</p>
蒙武看到身上银针，顿时明白过来，“麻烦您了。”</p>
夏无且摆了摆手，便给其家人让出了位置。</p>
接下来的时间是他最后的时光了，外人自当回避。</p>
“先生可随侍者前厅用茶。”</p>
蒙毅叫来奴仆，让夏无且前厅休息。</p>
蒙武年纪未过古稀，长王贲几岁，但身体情况要差太多。</p>
两刻时光静静流淌，一家人笑脸相谈。蒙武征战一生，早已视死如归，如今儿孙齐聚膝下，已经是他能想不到的最好死法。</p>
他很满足，也很坦然。</p>
长子蒙恬，次子蒙毅，都比他的才能要好的多，蒙氏已有兴盛之象，他也无甚牵挂。</p>
冬夜的天空晴朗无云，远方忽然有一道流星划过。</p>
蒙氏后宅有哭声响起。</p>
不多时，家中便装饰起了白绸。</p>
蒙武的一生走过了秦灭六国的时光，他虽差于王翦，但其功绩，仍旧非常人可比。</p>
秦始皇坐在寝宫中正在看新近刊印的书籍，忽然有股莫名的悲伤由他心底升起。</p>
他看向窗外，有一盏灯火快速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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