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走了之后,罗庭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不透。今天拦住自己的那两个人是何方神圣。请自己去却不愿透露姓名。究竟是什么事需我去解决呢。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脑海中显现,是不是“寒冰剑”的使用方法。他们没法琢磨出来,想着自己是东望神院的掌院一定有解决的办法,照这样说“”寒冰剑”虽在他们手中。依然没有发挥它应有的威力。罗庭心里一阵激动。他披件衣服。下床来,推开窗户,一阵略带寒意的夜风扑面而来。罗庭感到一阵舒爽,如果今天自己跟那两人去了。就可以找到他们的巢穴了。想到这里,罗庭抑制不住的后悔,早知道,自己真的应该乖乖地跟他们走。找到他们的巢穴。就会省去自己很多麻烦。可转念一想。他们二十多个人对付东望神院三百多人。犹游刃有余。自己区区一个人,进了狼窝还不是死路一条。想着罗庭像要穿透这无边无际的黑喑似的。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突然一阵衣袂拂过秋风的细碎声传。罗庭不由得眉头一皱,李启强不是说他家固若金汤吗,这又是谁呢。但不管怎样,既然睡在人家家里。就应该为他家的安危担一分责任,他不敢怠慢。身形飘动已显身在那人身后。虽说罗庭有伤未愈。但跟踪技术还是一流的。昏喑的夜光下,依稀能看清那人身材稍瘦。一身黑衣。他身法灵巧。三窜两跳就跑过十多米远,轻车熟路地跳到一个屋檐边。趴下身子。头探出檐下。偷偷向下窥望一会。似手没发现有异样。然后纵身一跳,身如棉絮般轻轻落在一个窗户下。罗庭抬眼四顾,发现那人身后两丈远的地方有棵硕大的老樟树。枝繁叶茂,罗庭轻轻一跃。无声无息地飘出樟树,透过树枝间的空隙偷偷向下窥望。那人拿出一把小刀。插出窗户两叶间来回拨动。移时。他手试试窗户松紧。已能轻轻推开,果然是老手。罗庭初来乍到,不了解李启强一家人的住房位置,因此不能断定他是偷香窃玉还是偷东西。那人把刀藏进衣袖里,推开窗户。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丢进屋里,只听“啪”地一声。屋内毫无动静。那人放心地一跃。就在他将跃上窗户时。他背后一道白色寒光急疾而至。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他的大腿。他“唉哟”一声痛得叫出来,“哗啦”一声人又摔在地上。这两声响惊醒房内人。“谁”?随着一声娇叱,房内立时灯光亮起。一个姑娘手持寒剑,站在窗户边,探头向外张望。因为她是背对着灯光,看不清人脸,罗庭也不晓得她是李启强两个女儿中哪一个。那人吓得赶紧挪开几步,趴在地上,他的黑衣服竟然能和夜色融合一体。姑娘来回看了几遍。愣是没发现他。等姑娘关上窗户。那人才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人影。他一瘸一拐地走前几步。吃力地一跃。跳上房顶。消失在夜空里。罗庭怕中了他调虎离山之计。也就没去追。在树上守了好一会。直到支撑不住了。才轻飘飘地飞身而去。 经过刚才的蹲守,罗庭已感到筋疲力尽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金凤将门敲得震天响。又大喊大叫。才惊醒过来。忙穿上衣服。打开门。门外边金凤已急得满脸通红。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喝问道:“你聋啦。这么久才开门。在干什么”? 罗庭看看外面。已是日上三竿。便不好意思地笑道,“可能昨天太累了,竟没觉察天已大亮了”。 “你倒睡得舒服。不知道人家在外面都急死了”。金凤怒气冲冲。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 “走吧,我们去吃饭。李前辈都问了好几遍了”。 罗庭整理好衣服刚想走。金凤却盯着罗庭的衣服。不动了。罗庭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啦?你个样子怪吓人的”。 金凤弯下腰在罗庭背后捏出一片枯叶来。罗庭一见。心里猛地一跳。是自己大意了。昨夜在樟树上蹲了那么久。衣服上沾了一片树叶都不知道。看来这顿拷问是少不了的。果然,金凤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举着树叶在罗庭面前晃了晃,眼里闪出凛冽的寒光。质问道:“这是什么”? 罗庭强作镇定。笑道:“树叶啊”。 “昨天,我明明给你清理好了衣衫。怎么会有树叶,你给我解释一下”。 罗庭知道自已如果把咋晚的事。跟她一一说,没凭没据的。她会跟自己没完没了。他只好打马虎眼,“也许,你昨天没清理好。漏掉一片。人家智者千虑。还有一失呢”。 “你不说实话是吧”?金凤恶凶凶地盯着罗庭:“难怪今早上叫都叫不醒,肯定是昨晚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太辛苦了,才会象头猪似”。 “哪能啊”。罗庭说又不能说。辨又不能辨。为了息事宁人。他只好打起伤痛牌,“你看我痛得行动都不便。哪能干什么吗,你别胡乱想”。 这一招还真管用。金凤想起罗庭刚才走路。腿脚还真有点不利索。想干什么事也不方便。心下喑想。是不是我真错怪他了。想着。脸色逐渐缓和下来,道:“你小心点。如果让我抓住什么住把柄。我跟你没完”。说完将树叶猛掷在地上。 罗庭看着她。心下不禁感概,女人的性子真如六月的天气。变化无常。 罗庭和金凤两人来到大厅时。李启强一家六口和张志冰都在里面着急等待。他们分两桌,李夫人和子女侄儿一桌,李启强陪罗庭三人一桌。见罗庭姗姗来迟,张志冰不由得责备道:“贤侄,不是我说你。你该早点起床。大家都等你半天了”。 一句说得罗庭窘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忽然明白过来,难怪他能和李启强成为好朋友。两人说话都不会拐弯。当众多人的面不是给别人留情面的主。罗庭倒不说什么。 金凤一听他说话。心里就不痛快,又不好当面顶撞。便笑道:“我庭哥身上伤未全愈。身子骨不受用,起来晚了。耽搁大家了。抱歉抱歉”。 她这么一说。大家反觉不好意思。李启强。站起来,笑道:“没事。就等这会子。有什么关系。你别理会你义伯。他性子急。口不择言,话说急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罗庭就不明白。听母亲说。父亲是待人彬彬有礼,态度谦和的一个人。怎么和说话这么直的张志冰结为异性兄弟了。难道真是缘份。 几人寒喧了一下便落座。几杯酒下肚。李启强又打开话匣子,因见罗庭吃得没胃口。关切地问道:“罗公子的伤势还是不见好”。 “是啊”,罗庭笑着,“昨天,我义伯帮我疗了一下伤。好了许多。只后背如针扎似的痛。晚上只能趴着睡”。 “你受罪了”。李启强红光满面。眼里放光:“今天上午。他们几个人会在这儿练功,我也会在。趁这个机会。我给你疗一疗,保你功到伤除”。 “有劳了前辈了”。罗庭拱手致意, 金凤却不阴不阳地笑道:“昨天我义伯也说过这种话。结果如何。好一半留一半的” 一席话说得张志冰又尴尬又生气。又不好开口解释,只一双眼晴鼓得像蛤蟆眼似的。盯着金凤。李启强是何等聪明之人,知道他俩之间必有什么芥蒂。才会各不相让,睚眦必报。金凤的话让他尽自心里有些不自在。看在张志冰的份上。勉强笑着打圆场:“你庭哥,刚开始伤太重。没有极高层次修为的人,是一下子难以治得全愈的,你义伯能够把罗公子治到这种程度。已很不错了”。 金凤听着他的话,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嘴硬。罗庭忽然想起和自己打斗的绸缎衫的两头怪龙。便问道:“李前辈。别人的灵兽只有一个头,为什么有的人的灵兽却有两个头呢”? “这个”,李启强故作高深。得意地道:“有的人的灵兽有两个头,那是练到一定层次就会有两个头。三个头。四个头,最多有九个头。这至少要练到莲花层以上才行。比如你义伯的二尾小白狐”, 李启强的高淡阔论的,引得众人都看过来,那两个少女也看向罗庭,上首少女脸色平静,下首少女却一脸不屑的表。罗庭知道她们误解了自己。也难怪。家里除了张志冰只自己一个外人,张志冰是她们早己熟稔的前辈。绝不会干出这种事的,那就只有自己了,罗庭大庭广众之下,无凭无据。又不能解释什么,只能见之任之。金凤也早已看见她们对罗庭的指指点点。现在见她们又是这副表情,想起今天早上的那片枯叶,两相一凑和。真以为他们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再也忍受不了。狠狠掐了一下罗庭一下。罗庭本来就痛。经这一掐。更痛。忍不住“哎哟”一声惨叫出来。张志冰和李启强两人都吓了一跳。惊慌地站起来。问道:“怎么啦。哪里不受用”。 罗庭不能说实话。只好不好意思地讪笑道:“没事,我脚趾头撞了一下桌子脚”。 金凤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抿嘴偷笑。罗庭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李夫人是过来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也是抿嘴偷笑。陈剑锋盯着金凤。却是看痴了。金凤看见。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前辈,我听说”。罗庭揉了揉腰,道:“练到莲花层的神灵。可以修炼出两个灵兽来,没听说可以修炼出两个头来”。 “这就是罗公子的孤陋寡闻了”。他还是直来直到。也不管你受不受得了。一句说得罗庭不好意思了,忙夹一块菜放进嘴里嚼着。化解窘态。金凤却受不了别人这样贬低罗庭。眼里立刻显出不快神色。只人在屋檐下。只好忍下来。李启强只顾自己说得高兴。哪里注意到自己的话。无意之间伤到别人了。“凡是达到莲花层的人,既可以修炼出两个头也可以修炼两个完整身体的两个神兽。只是两个神兽。它的单个威力就比不上独个威力。如果再出两头或两尾,威力会大大增加”。 “哦。原来是这样”。”罗庭若有所悟地道:“难怪义伯的两尾狐狸对付那只喷火凤凰,轻松自如”。 “也不能说轻松”。张志冰感概地道:“凡是能喷的灵兽。无论是喷火。喷水。喷雾。还是喷冰喷剑的。都不简单,要修炼这种灵兽。必定要注入一种特殊的灵气才能修炼出来”。 “是啊”李启强似乎也经历过那种场景,皱眉沉思着。一会才感叹道:“有一次我也碰见一个能喷东西的灵兽。那场争斗。要不是我见机得早。溜得快。早已不在人世了”。往事不堪回首。李启强又苦笑了一下,“真是厉害,罗公子以后遇见这种人,可得小心了”。 罗庭赞同地点点。他想起了自已的小黑龙。不和什么时候才能将他练成几个头的威猛无比的战龙。 李启强。见罗庭沉吟不语。以为他在担心自已,笑道:“罗公子,也不用这么没信心。普天神灵界。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没几个。你碰到的机过很少的。就是碰见了,你也不用怕。你们东望神院不是有独步天下的脱身绝技——‘云中漫步`吗?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先保命再说。今天天气好。罗公子给我们展示一下。让我们也见识一下——不知道。罗公子修为达到第几层了”。 “说来惭愧”,罗庭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修到第几层了”。 “有灵兽没”。 “有,比较小”。 “能否一见”。 罗庭意念一动,一条小黑龙平空飞出。比之前长大不小,只是还不能开言。依旧是一副呆萌呆萌相。却也威严凶恶。乍见陌生人。张牙舞爪。吡牙裂嘴。似乎谁敢越雷池一步。就会扑上来撕咬你。两少女似乎笫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黑龙。都笑道:“你看你看好可爱”。 罗庭怕它发起飙来吓着别人,忙轻喝一声。“下来,趴着”。 黑龙听话地飞下来。熟悉地趴在金凤身也。金凤轻抚着它的毛发。上首一个少女见了。脸上浮现似妒忌似痛苦的复杂表情。金凤心细如发。一切看在眼里。嘴里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蔑笑容。 “这个太小。根本没有战斗力。罗公子是刚达异能层吧”。 “差不多吧”。罗庭确实搞不清楚自己达到了第几层。 “太小了”李启强又重复一句。眼里有轻视的神色,“你看看,我这两个女儿。和内侄都有灵兽了——来都叫出来给罗公子瞧瞧。” 罗庭一见这阵势。这是要显摆自己啊。虽然显摆自已没错。但相比自己这么小的黑龙。显摆就显得不合时宜。罗庭眼色立刻变了,金凤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心里又羞愧又失落更多的是不痛快。你们都有。就我没有。这不明摆着让自己难堪吗!? 李夫人心细如发。发觉罗庭两人的脸色不对。忙制止道:“不要这样。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看看嘛”。李启强兀自陶醉其中,丝毫没有发觉异样。 下手那个少女。和陈剑锋。两人将灵兽召呼出来。一只白兔,一条白狐。两个动物好像非常熟稔。在空中追来逐去。好不热闹。下手少女见上首少女没召唤出灵兽。转脸问她。“姐,你怎么不放啊”? 她姐朝罗庭两人努努嘴。妹妹不屑地瞟了罗庭一眼。嘴里“哼”地一声。悄声说道:“我就是要让他看看我们的厉害。他敢再有这种心思,也得掂量办。社会渣子。看着碗里。盯着锅里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欺侮人” 陈剑锋也有意显摆。指挥灵兽在金凤面前摇来晃去。 罗庭无奈地笑着,金凤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眼看就要发作。 李夫人猛地断喝一声“够了”!此话一出就如一个暴雷平空炸响,吓得众人都惊呆了。李夫人脸色不是脸色。叱道:“有东西就可以显摆了吧,也不看场合。收起来”!妹妹鼻子里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召回了灵兽。陈剑锋睁着迷茫的眼神。也默默地召回了灵兽。 李启强先也是吓了一跳。后又见夫人一迭声叫召回灵兽。不解地笑道:“孩子们玩玩有什么”突然他看见金凤难看的脸色。紧咬着牙,似手在极力按捺自己愤怒情绪,生生地将“关系”二字咽了回去。他也意识到自己玩得过分了。忙赔笑道:“我真是老糊涂了,这种场合。这种礼貌都不懂,该打该打”。 见长辈知错能改。罗庭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笑道:“开个玩笑。我们如当真,也不来前辈这里了”。 “这样好”,李启强讪笑道:“在外奔走,就该有这样的大度,罗公子,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来吃菜吃菜”。 忽然“嘭”地一声。陈剑锋不知道是没坐稳凳子。还是慌乱。竟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众人见他那滑稽样。都忍不住哔然大笑,李启强一口酒喷出来,溅了张志冰一脸。张志冰正吃饭。笑得哽住了气。连连咳嗽。两位少女手掩樱桃小嘴,咯咯地笑过不停。李夫人饶是矜持。右手指着陈剑锋。左手捂着肚子,笑过不停。小春更离谱。竟笑得倒到地上去了。罗庭尽自憋着。却也笑得脸通红。金凤也没忍住。“噗吓”一声笑出来。扑在罗庭肩上。他这扑不要紧。上首少女立刻刹住了笑。眼神幽怨地看了罗庭一眼。又低头装作吃饭。像在极力压抑着自己。金凤对她非常敏感,上首少女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她的法眼。她也刹住笑。幽幽叹出一口气。说道:“你有福啰”。语气间尽是忌妒。 罗庭一时不明所以。笑问道:“什么有福”。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金凤轻笑一声。 “你又跟我打惮语,什么天知,地知”。 金凤不答话,依然轻笑。一时间罗庭如坠五里云雾。 小春见表兄久不起来。忙上前拉他,陈剑锋却痛苦地叫出来,“你慢点。慢点。小心弄到我伤口,哎哟!痛痛痛痛”。 众人都大吃一惊。一齐看向陈剑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喊痛呢。李启强一跳而起。拉起陈剑锋,见他大腿上隐隐有血迹。忙问道:“你这儿怎么啦”? “昨晚上。上毛厕不小心摔了一跤,大腿被树桩扎了一下”。 “你昨晚就应该说了。早点上药也不至于这么痛”。 “太晚了。怕打扰你们”。 “你这孩子。快去,敷一点治伤的药”。 看见陈剑锋一瘸一拐地走了。罗庭瞬间明白了,心下喑道。难怪他坐凳子的姿势如此奇怪。原来昨晚去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受了伤也不敢明说。罗庭喑自庆幸。陈剑锋只是编造一个慌言。而没有反咬一口,如果他反咬一口。说自己是救表妹而受的伤。金凤再联系上我衣服上的枯叶。自已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陈剑锋很聪明,他编与不编,反咬与不反咬是看风向的。如果表妹说出来。他可以堂而皇之说是救表妹受的伤。反正月黑风高。谁也看不清谁。自己颠倒黑白地一通胡说,无凭无证。既使这里有救人的人也不敢出来指证。自己因此博得表妹好感。假以时日。能成好事也未可知。但表妹不闹腾。他也敢造次。一旦说自己是救表妹受的伤。表妹又不承认受到了惊吓。有救人的人。没有受害者,自己演戏岂不是不攻自破。反而因污蔑表妹清白。自己偷鸡不成仅蚀一把米。她们本就不怎么喜欢自己,这样一来让她们更厌恶自己了。 罗庭哪里知道陈剑锋有这般心思,他低下头来,对金凤低声道:“你不是想知道。一片枯叶的故事吗,等下我告诉你”。 金凤的心猛地一跳。原来果然有事。她既紧张又惶惑又凶狠地看着罗庭。咬牙低声道:“这里不能说吗”? “这里不能说。人多嘴杂,等下回房间再告诉你”。 金凤见罗庭不容置辨的眼神。这次她没有反对。 饭后,两少女开始修炼,她们先在大门左台阶上铺两个草莆垫,然后都盘膝坐在铺垫上。双手放于膝盖上,闭目清空杂念,吐气纳声。在心中默念神功心法要决。不一会就如两尊泥雕木塑般神像,岿然不动。李启强道:“来,罗公子,我们去外面莆垫上,我给你疗伤——小春,去拿两张莆垫来”。 “爹”,小春笑道:“刚才,大姐多拿了两个放在她旁边”。 “她总是那么乘巧懂事”!李启强笑赞道,李夫人的表情却很复杂。 金凤很敏感,走出来一看。果然有两张莆垫整齐地挨着大姐旁边,还擦得很干净。金凤心里的火一跳一跳的。却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因笑道:“摆得这么好,可见小姑娘,心灵手巧啊。但近了点儿。不好动手”。她边说边把空莆垫拉离大姐一丈远的地方放下,心里咬着牙,在我面前耍心眼,你还嫩点,我拉这么远,看你俩怎么挨着。 挨着空莆垫的神像忽然一睁眼又闭上了。 李启强和罗庭两人走出来,金凤赶紧拉着罗庭在左边莆垫上坐下。笑道:“你坐这里,李前辈发功也好发一点”。她这点小心思。罗庭一听就明白。他倒无所谓。只笑了笑 李启强就不明就里。其实在他心目中。坐哪边都一样。 待罗庭坐好。双膝盘上。双手掌心相对置于舟田部位。李启强将双掌掌心对照罗庭中背部。掌心立刻长出一层白色光芒。与众不同的是。白色光芒中散发出蒸蒸水气。李启强双掌在罗庭背部不停地上下游动。渐渐罗庭整个人便笼罩在白色蒸气中。只头顶有一股气在不断往外冒。罗庭只觉全身都在热火中炙烤一般,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内脏都充满热气。倾刻间他就大汗淋淋。 金凤见他满头满脸都是汗。掏出香帕想帮他揩一揩。又被张志冰制止了。 约过一盏茶的功夫。李启强慢慢收回灵能。罗庭身上笼罩的白色蒸气也慢慢褪下来。只脸色有点苍白。 金凤一见,忙问道:“前辈。他脸色怎么这样白”。 “没事”,李启强也看见了。无所谓地笑道:“他身上的伤全好了。只身子还有点虚弱,休息几天就好了”。 一句话使得李夫人和金凤两人都担起心来,只一个人心里高兴极了。嘴角都憋不住地绽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罗庭站起来,拱手一揖。深深一弯腰,道:“多谢前辈援手。晚辈没齿难忘”。 “小事小事,不必挂在身上”。 金凤急于要听罗庭讲一片枯叶的故事。又担心他与那少女呆在一起久了。萌生情愫与己不利,不待罗庭答话,忙揖手笑道:“前辈的帮助。我们铭记在身,我们就先回去了”。 “不要这么焦急嘛”。此刻李启强显得和蔼可亲。笑意里都带着温暖,“罗公子,五脏六腑骨格之间蒸气未散尽。让他在这里跟小女切搓一下。活动活动。散散蒸气,去别的地方活动。出什么事。我不放心”。 一句语将李夫人赶走罗庭的心和金凤想赶紧离开的心堵得死死的,一句话也不好说。但这样下来,两人越发担心了。 “你们先坐一下,她们马上就好,金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分坐在两个莆垫上,大庭广众之下,她旁若无人地靠在罗庭身上。把罗庭的手不断往自己腰上拉。罗庭那好意思。忙不迭地抽回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金凤笑了,悄声道:“这么像,人家不动,你也不动。这下你高兴了。可以和她切搓切搓了,但你别想得美。等下我上”。 罗庭:“我本来就没想在这儿呆,哪有美不美的事”。 “那刚才怎么赖着不走”。 “你没听李前辈说吗?我必须得他看着我练才放心”。 “那不能你俩我三人。在一起。他也可以看着你练。偏让他女儿跟你练。选美啊,找东床快婿啊,根本就没安好心”。 “你不要这么信口雌黄。人家刚才才把我的伤疗好。你就以怨报德,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好意思不”。 “帮你疗好伤,是为了帮女儿在你这里博取好感。以便于进一步接近你”。 罗庭听见他这番挖精剔骨的言语,也生气了笑道:“你这话更离谱,你以为我是谁呀。潘安宋玉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没见刚才人家是怎么显摆的吧。人家心里根本没有我的位置。说不定人家只是试探我的修为而已”。 “别人对你无意,不代表没人对你有意,人家为了跟你靠近一点,早就准备莆垫了”。 “你又在瞎说。我怎么没看不出来”。 “你懂装不懂,你看着吧,她会找机会跟你切搓的。接下来就该给你洗衣服裤子了。然后堂而皇之进你房间跟你搭讪了,然后,哎哟哟,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了,你美吧”。 罗庭盯着她似嘲讽似忌妒的目光,心里气得够呛。却又无可奈何。摇摇头笑道:“你呀。别人说比干心有七窍。你的心有十二窍”。 “所以说”,金凤得意洋洋,说道:“你的所做所为都逃不过我的法眼,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她用食指顶住罗庭的腰往里一戳,“就这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放心,我一颗红心向太阳,绝不三心而意” 全凤还要说话。就听李启强招呼两个女儿说:“好了,都起来吧”。 两个少女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 李启强对两个女儿说道:“等下,你们和罗公子切搓一下。注意分寸,不要伤了人家。” “是”两个少女恭敬地一揖手。 “罗公子。来吧,活动活动筋骨,去去热气”。李启强指着两个走下去的女儿,骄傲地道:“这两个是小女。大的叫曼虹。小的叫曼英,他们的修为不错。你小心点”。在他心里罗庭早己必败无疑。 金凤听了又愤怒又担心。道:“我先来试试两位小姐的神功”。 不待李启强和罗庭答话。捡地斜靠着墙边的一把剑说一声,“借剑一用”。 小春忙喊道:“那是我的剑”话未完李启强就拦住了。 “我来吧”。李曼英厌屋及屋。一见金凤下来,想起姐姐事。一股火按捺不住窜上来。她想不明白。父亲非要把这两个不相干的人留在这干吗。在这里不好好呆着。干吗见色起意,毁人清白。 “金姑娘”。李曼英一脸的鄙视。“我提酲你。有些人当面道貌岸然。背后男盗女娼。你小心点,别让人家把你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我的人,我清楚的很。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家人。不要……”她猛地想起自己在别人的地盘里,下面更难听的话便刹住了。 曼英也知道姐姐的心思,也能看懂姐姐的作为。虽然姐姐也怀疑是罗庭所为,但两姐妹的心思却截然不同,姐姐是愤怒中带有一丝窃喜。她倒真希望是罗庭。妹妹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当下李曼英听了金凤的话。不由得恼羞成怒。再不说话。手中剑一抖。一道白色光芒向金凤急疾而来。金凤照版学样。手中剑也一抖。一道白色光芒迎面扑过来。两道光芒一接触激得光芒四溅。明显看得出来,金凤的修为比李曼英的低。她的光芒被逼得连连后退。罗庭一见。马上全身戒备准备随时出手救金凤。 “自不量力”李曼英轻蔑地冷笑一声,意念一动。一只小白兔平空飞出,别看早上话泼温柔。这时形象大变。张牙舞爪,凶狠狠地向金凤扑过来。金凤不敢大意。左手食指竖立指天。立刻从指头上喷出白色光芒。升至金凤头顶又飘落下来。将金凤重重笼罩在里面。白兔扑在上面嘴咬爪撕,星星点点光芒四溅。照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金凤的光芒保护层将被撕开。同时金凤手中的白色光芒不容乐观,被李曼英的白色光芒逼得连连后退。金凤的败局已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金凤虽然早已力不从心。汗湿衣衫。但她生性倔强。又对李曼英的作为极度愤怒。因此死战不退。众人都替金凤捏一把汗。李曼虹走到李启强身边。说道:“爹,你看金姑娘都抵不住了。人家到底是客人,不要让人家输得太难看了。面子上下不来”。 “没事的”。李启强摆摆手。“我们不会让金姑娘有事的”。 “哦,那就好”。她好像还不放心,看了看罗庭想过去似乎又不敢。踌躇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走到罗庭身边。因为太紧张。脸憋得通红。道:“罗公子,我看金姑娘快抵不住了。一旦有什么意外。你要随时准备出手救她” “好”。罗庭看着这个害羞而善良的姑娘,顿时心生几分敬意。心下暗自感概,真是龙生九种,种种有别。她这么生性纯朴善良。她妹怎么那蛮横乖张。 金凤虽然在打斗,却时刻注意李曼虹的。见她竟然和罗庭窃窃私语。这无疑火上浇油。金凤心头的火立刻一窜一丈二高。这真是防不胜防啊。我在这里拼死争斗,你反而趁虚而入。抢我的菜,真是十足的杯鄙小人。 她一愣神之间。她的白色光芒保护层被白兔撕开一个大洞。李曼英一招手。白兔闪过一边。就在洞口将封未封之际。她左手食指一指洞口。一道凌厉的寒光。向金凤的粉脸扑面而来。众人都惊呼一声。她竟然如此歹毒。想毁金凤的容。脸就是姑娘的命,金凤吓得左手赶紧收了神功。挡在脸的前面,就是毁手,也要保住脸。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罗庭右手一指一道白色寒光闪电般急疾而至。不早不晚刚好抵住李曼英那道寒光。两光一碰。没有声响只见光芒四射。同时罗庭人如离弦之箭。飞扑上去,一把抱起发呆的金凤,右手拇指扣住食指朝白兔一弹。一道光剑急速向白兔刺去,白兔左闪右躲。那光剑如同有了魔法似。如影随形也跟着白兔。白兔哪里跑得过光剑,躲闪不及。背上早着了一下。“吱——”地一声痛叫。一闪身平空消失了。罗庭待光剑射出之后。手向前一推一道白色光波横扫过去,刚好抵住李曼英的白色光柱。这一抱一扣射一推。一气呵气。绝不拖泥常水,李启强夫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原以为弱不禁风罗庭只是四五流角色,没想到修为这么高。但他们也意识到女儿做得太过火了。李启强走过来训斥道:“伤人莫伤脸。这道理你不懂吗。” 李曼英似手不服气。仰着头“哼”地一声。却不言语 金姑娘犹是惊魂未定,全身瑟瑟发抖。半天才发现躺在罗庭怀里。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问道:“庭哥,我脸上有几道伤口”。 “没有,一个也没有”。罗庭笑道。 “真的”?金凤一翻身坐起。摸摸脸又摸摸头。感觉完好如初,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回过颜色来笑了:“嘿!真的没有——庭哥,是你救了我”。 “当然,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 “嗯,你真好。每次我有危难。都是你救我。你是我生命中的福星”。她一抬头猛然发现自己被张志冰和李启强夫妇三人围住了。一个个焦急地盯着自己。顿时黑脸。李启强见金凤没事。身体松驰下来。毕竟是客人。又是好友张志冰亲人。伤了她。不说对不起好友张志冰。一报还一报,就是金凤的父亲金堂辉金庄主也不会放过自己。虽说凭自己的实力。区区一个金灵神庄还没放在眼里。但明枪易躲喑剑难防。夜路走多了总有碰鬼的时候。以和为贵,想到这里。他满怀歉意地笑道:“金姑娘让你受惊了”。 现在金凤看见他们就要多烦就有多烦。轻飘飘一句道歉怎么能让她释怀。她不理会他们。倒在罗庭怀里。嘤言婴语,“庭哥你要替我报仇”。 李曼英在旁边见了。眼里喷出厌恶的光芒。嘴里恶狠狠地骂道:“一对狗男女”。 李曼虹却极羡慕金风。她倒希望刚才受伤的是自己。 “好”。罗庭扶起金风笑道:“我给你出气”。罗庭站起走向李曼英。李夫人想说什么。李启强忙拦住他。笑说道:“罗公子是聪明人。他有分寸”。他知道如果不给金风一个台阶下,这件事难以善后。 罗庭走到李曼英面前,笑问道:“李姑娘还能战吗”。 李曼英毫无半点歉意。冷笑道:“对付你这种无耻之徒。我越战越勇”。 罗庭明白他话中含义。他也不辨解。笑道:“你的灵能既然用之不竭,就开始吧”。 李曼英刚摆开架势,李曼虹走过来。道:“曼英你累了,先休息一下,我来”。 “姐”!李曼英何尝不知道姐姐的意思,在她内心是极厌恶罗庭的。一个居无定所。今天不知明天的流浪者,怎么看都是配不上貌美如花的姐姐的。何况他还有个妒忌心超强的女友。姐姐那根筋搭错了,竟然看上他,处外维护他。她不想丢掉教训罗庭的机会。“我不累”。 “下去”!李曼虹罕见地撂脸子,语气不客反驳。李曼英似乎第一次见姐姐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也愣了。“走呀!没听清我的话是不是”? 李曼英这才回过神来。嘴里愤愤地吐出一句,“疯子”!悻悻地走开了。 见曼英走了换上来曼虹。李夫人和金凤都明白李曼虹的用意。心又抽紧了。 见妹妹走了。李曼虹堆起笑脸道:“刚才我妹对金姑娘多有得罪,多包函”。是不是经过了初次搭话艰难经历。心理方面有所适应了。李曼虹这次没脸红。 罗庭不在意。笑道:“没事。打斗吗?磕着碰着很正常。有我在。一般人伤不了她”。 李曼虹心猛地一抽,她咽了口又酸又涩的口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金姑娘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幸福”。她突然语气一转,“罗公子昨晚睡得好吗”。 罗庭知道她想问在她窗户下的人是谁。心里琢磨着怎么回答她,便道:“我身体不受用。怎么睡得好”。 “你没出去散一下步”。 重点来了,罗庭一笑。答非所问地道:“你表哥,昨晚出去了,还在窗户下摔了一跤”。 李曼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她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他不是说,上厕所摔的吗”。 “你去看过没有。他摔的地方有没有血迹。有没有他所说的尖木桩。你窗户下有没血迹”。 见罗庭分析得这么透彻不由得她不相信。:“难怪他走路那么怪异,这下全对上了,他的伤是是怎么来的,你救了我”? “凑巧而己”。罗庭笑道:“不必放在身上”。 “没想到我表哥是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你。我可能都不能站在这里了,怎么说不放在心上呢”。 “李姑娘,我们再不开始。他们都焦急了”。 “好吧,罗公子。手下留情哦”。 “彼此彼此”。 罗庭手惋一翻。手里平空多了一把湘妃扇,他单手哗啦一声展开折扇,手一抖。洋洋洒洒一片雪花。飞扬开来,在空中又汇集成一片。向李曼虹横扫过来。就凭这一手又轻松又潇洒的手法,一般修为的人是使不出来,李启强和夫人对望了一眼。这人隐藏这么深。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你是扮猪吃老虎啊”。李曼虹灿烂地笑着,手一抖一道白色光芒直冲向前,两道光芒一接触,李曼虹的白色光芒。竟是被压得步步后退。 旁边的金凤见他俩聊得那么热乎。想发作。又觉得显得自己太没有风度了。她后悔不该催罗庭给自己报仇。现在这样,真是得不尝失。她一个劲地在心里骂自已是头猪。当看见李曼虹的白色光芒被逼得连连后退时,她心里又有些许安慰。 李启强夫妇却感到奇怪。女儿败相己显,怎么不召唤自己的灵兽出来呢。 李曼虹却另有力算。当罗庭的白雪向她逼过来时,她也不打算抵抗,任雪花向自己越逼越近。 罗庭发现这个情况时,他迫不及待地想收回灵能时。己经来不及,雪花急疾撞向李曼虹胸口撞去。他脸色大变。李曼虹一旦受伤,李启强一定会跟自己没完,自己也对不起他的收留,疗伤之恩。他顾不得收回灵能,展开“云中漫步”向李曼虹飞过去。希望能赶上去替她挡一下。却已赶不及了。李曼虹似乎被雪花撞了一下,身子向后倒飞出去。还边飞边微笑。罗庭不理解,怎么,受了伤还高兴。脑子坏了。就在众人被吓得惊呼声中,罗庭在半空中抱住了李曼虹。然后潇洒地飘下来。罗庭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伤哪了”? “这种感觉真好”李曼虹笑道“我就赌你会在我受伤的候不要命地冲过来救我,我赌对了”。 她竟然骗自己,罗庭有点生气了。放下李曼虹。脸色顿时黑下来,“你没事”。? “当然”。李曼虹开心地笑了。“你的白雪未到时我己倒飞出去了”。 这时众人围上来。李启强夫妇也焦急地拉着李曼虹上下打量,问道:“虹儿。没受伤吧”。 “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李曼虹得意地笑道:“不过以罗公子的修为,我落败是尽早的事”。 “我就说嘛罗公子做事有分寸”。李启强道。 金凤开始以为李曼虹受伤。心下暗自高兴。后见李曼虹毫发无损。还跟罗庭抱在一起,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哼”地一声。转身就走。 罗庭见状,知道她真生气了,忙对李启强夫妇拱手道:“各位前辈。我有事就失陪了”。 众人也明白他去干什么。都笑着说道:“快去快去”。罗庭一走,李曼虹马上没了聊天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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