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冲佑观中拜重阳

这天腊月二十六，到了十日之期。 在丘处机的带领下，牛仁来到一处辉煌宫观，见到那位送信的“故人”。 他张大了嘴巴，问：“辛辰子道长？冲佑观主持？您，真的是辛弃疾前辈吗？” 他有点凌乱，辛弃疾怎么当道士了？他不是无敌猛将吗？ 辛弃疾大笑道：“世事无常，不提也罢。牛仁是吧？我与岳雷早就关注你了！” 牛仁更加惊讶：“岳雷爷爷？可是那双锤震南北的岳云之二弟？他还活着吗？” 辛弃疾点点头，解释道：“看来你父亲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也不关心政治。岳雷与你曾祖牛达、曾伯祖牛通乃是义兄弟，曾经一同杀金寇、惩秦桧、平冤狱，抢救岳元帅的文武着作！” “只是终于推动孝宗为岳武穆平反罪责后，岳雷选择了入朝为官，宦海浮沉！你家却是选择隐姓埋名，甚至分开两支。由于道路理念不同，为了防止官家文臣猜忌，彼此之间仅有隐秘联络。” 牛仁若有所思，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些年岳家没来过！ 看来如同风筝，都是单线联系的，来了他也不认识。 只是岳家军后人看起来都神神秘秘的，到底想做什么呢？ 丘处机从旁道：“井底之蛙难以语天！若非来到临安，见到了牛家和辛前辈，贫道还以为天下英雄唯我恩师和其余四绝而已。” 辛弃疾一甩浮尘，悠悠叹息道：“天下之大，高手之多，又岂是一次华山论剑就能囊括殆尽的？遥想当年如昨日，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牛仁完全能体会辛弃疾的惆怅。 他本来也是猛人，与王重阳、林朝英交好！年轻时曾经一同笑傲江湖、行侠仗义。 然而归顺南宋后，因为他是北方义军出身，比宋江招安之后还要尴尬。加上父祖都在金朝科举为官多年，就连岳父范邦彦（南宋着名词人）也是从金国起义的县令！所以全家被朝廷文官猜忌。 这四十多年，辛弃疾不是当个闲差，就是被派四处救火剿匪后，再当个闲差。 无限循环、蹉跎。 他的军事战略集《美芹十论》，在老家都肝到九十九论了！ 甚至自己都肝成“千古词龙”，从另一个维度上称霸了整个南宋！ 这才终于被主战派韩侂胄上书，要启用他策划对金国北伐军略。让他暂时担任临安府冲佑观提举，随时等待当今官家赵扩的召见…… 牛仁也有不吐不快的心事，便与他唱和道： “滚滚长江东流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观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辛弃疾与丘处机连连拍手道：“好一个《临江仙》！道尽了古今英雄命运，人生哲理。然而词中洞明世事，不是你这少年人能体会。却不知是谁写的？” 牛仁正襟危坐，道：“乃是一位叫做杨慎的高人隐士，为汉末、三国百年间英雄而作。如今他已经不在了。” 作者杨慎和《三国演义》都是明朝的人和事，当然“不在”了。 辛弃疾闻言叹道：“可惜无缘相见！否则必能与我、岳雷、陆游、陈亮等人成为好友。” 接下来，他让牛仁自己先逛一逛，自己和丘处机二人到密室商谈军国大事。 军国大事？ 牛仁明白，辛弃疾是想劝说全真教起义抗金，配合南宋北伐。 他一个人无聊，于是到藏经楼读了半天道藏，扫描许多知识。 出来时却因为穿着寒酸了一点，就被一位官员让人轰他出去！ 牛仁还没说话，对方就让他滚，于是气道：“讲理不管用是吧？小爷也略通一点拳脚！” 牛仁爆发实力，把满寺官兵打倒一地。正在双方剑拔弩张时！ 辛辰子和丘处机出来叫停，对那惹事官员厌恶怒喝： “混账！谁让你动手的？牛小友乃是官家和韩相请的客人，坏了军国大计，你等着官家赐死吧！你那主子史弥远，小小礼部侍郎也不敢开口保你！” 奸臣史弥远？不知此时能否刚得动辛弃疾？ 却见那刚还趾高气扬的官员，闻言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口称“上仙饶命”。搞得牛仁大感没趣。 他这才知道，冲佑观是皇家道观，供奉着宋朝历代皇帝神主，提举此地的辛弃疾，至少现在是红人。 而丘处机一个全真教二代非掌教，抛开和辛弃疾的渊源不说。他能够跟冲佑观主，平等论道！岂不是说全真教在南宋也很吃得开？ 全真教，不简单啊！ 如果不是他牛仁身世来历清白；在丘处机的眼里，又有着五绝之资；而且现在的修为就勉强名列七子之间！ 三个必要条件，但凡缺一个他也只能当三代弟子。 然而现在就不一样！ 来到供奉大殿之内，丘处机问道：“牛仁，辛弃疾前辈乃是恩师好友，当着他的面我再问一次，你还愿不愿意加入全真教，成为重阳弟子？” 牛仁郑重回答道：“小子自然愿意！” “哈哈哈！” 丘处机喜出望外，不由连连拍掌，道：“好！师弟啊，如今还不改口？” 牛仁从善如流：“是！师弟牛仁，字拦山（乐山）。今年八岁，大宋临安府牛家村人士。再次见过长春子师兄！” “好好好！” 丘处机笑着笑着，忽然一愣，问：“什么，你说你才八岁？” 辛弃疾哈哈大笑，觉得丘处机没见过世面的这一幕真是有意思。 当丘处机再三确定，牛仁年龄真是八岁后。他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他知道牛仁小，但没想过，竟然这么小啊！ 他喃喃道：“你才只有八岁，个头才一米五，居然就能力压武林好手？内力也不比孙不二师妹差……” 辛弃疾却提醒道：“长春子，这世界上是有天才的！比如岳飞父子，还有朱虎臣。” 丘处机恍然大悟！心情瞬间就平衡了。 有时候人与人的差距，都能跨越物种！ 武圣人岳飞，在他十岁时就差不多打遍方圆百里无敌手。后来面对遍地烽烟大乱，岳飞只一人一枪！任他多少人来攻击都是干翻全场！ 更是在十几岁就娶妻，紧接着生子：云、雷、震、霆……三十不到，儿子就能跟着他打仗了！而且十几岁岳云的武力值，也是天下闻名！ 还有当年最小武状元，朱虎臣！中状元时，不过九岁。当时皇帝也有点不信，还是亲自出题，当面考试通过，这才接受现实钦点他为武状元。 官方认证的天下第一！谁敢想象当时那人才只有九岁？ 牛仁与他们相比，只能说是勉强够得着，还得多努力！ 在辛弃疾见证下，丘处机指着重阳真人神像，欣慰道：“那就跪下磕头，拜师吧。将来回终南山，再邀请同道，补上我们道门的仪式。” 牛仁二话不说，就给王重阳连磕了八个响头。 谁知道这一磕，识海之卵又暴动，牛仁恍恍惚惚中看到，其中似乎有一头万丈巨牛的虚影，仰天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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