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果赌气地瞪着哥哥：“胆小鬼！”</p>
“这是怎么了？”孟金玉柔声问。</p>
姜果观察孟金玉的表情，猜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容易着急上火，就鼓足勇气说道：“爸、妈，我们不想念书了！”</p>
孟金玉睁大了眼睛：“是同学欺负你们了？还是老师对你们不重视？你们俩这阵子在学校学了些什么？”</p>
姜成和姜果不是学习的料，心就不在学业上，忽地被这么一问，自然是顾左右而言他。</p>
孟金玉叹气：“你们爸赚钱辛苦，但供你们上学是一点怨言都没有，你们还总是闹着不念书，太不懂事了。当文化人多好，你们怎么就不能学着你们爸一样，做一个文化人呢？”</p>
姜焕明意外地看了看孟金玉，心底暖暖的，同时还有些得意。</p>
“妈，劳动最光荣，其实下地赚工分也挺好的。”姜果立马说道。</p>
姜成也开口了：“这是上回大会时我们听生产队大队长说的。”</p>
姜焕明沉吟片刻：“要是能学好，该培养还得培养，但我看姜成和姜果这分数——”说着，他看向姜老太，“妈，你怎么看？”</p>
姜柚柚瞪圆了眼睛。</p>
在梦中，哥哥姐姐就是这样辍学的。</p>
之后他们俩再也没有念过书，在多年后还被人笑话是睁眼瞎。</p>
现在哥哥姐姐是贪玩，不愿意坐在课堂上，可将来他们是要后悔的呀！</p>
这些话，柚柚之前总听妈妈提，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p>
不等姜老太开口，柚柚的小脑袋摇成拨浪鼓：“妈妈以前说过的，知识才可以改变命运！”</p>
孟金玉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扫了柚柚一眼，转而无奈道：“学费不低，要是能省点钱，也不是不可以……”</p>
姜焕明的两个哥哥立马对视一眼，他们家还没分家，要是俩孩子的学费省下了，对他们是有好处的。</p>
于是，大房家的和二房家的加入劝说兄妹俩辍学的队伍中。</p>
姜老太也陷入沉思。</p>
这下子，孟金玉索性不再说什么，安心等待结果。</p>
也许会有后妈愿意花钱栽培前妻的儿女，可那绝不会是她。</p>
现在可是一分钱都要掰开两半来花的七十年代，这钱留着给她自己用难道不香吗？</p>
尤其——</p>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暗暗念着布拉吉的质感，不由心驰神往。</p>
可谁能想到，正当孟金玉以为这事板上钉钉的时候，一道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p>
柚柚懵懵懂懂地开口：“如果大哥和二姐不上学了，那柚柚想吃学校门口的糖葫芦，就得让二牛哥带了。”</p>
孩子这话一开口，姜老太的眼睛一眯，眉心顿时拧了起来：“二牛能上学，我家俩娃不念了，到时候人家要咋笑话我？我就是出门跟人纳鞋底，都没脸去！”</p>
姜大嫂见婆婆发飙，讪笑一声：“谁不知道娘和二牛他奶不对付呀？要是姜成和姜果不念书了，指不定那老虔婆怎么挤兑娘呢！”</p>
姜老太的话匣子开了，一桩桩一件件，细数二牛他奶有多刻薄。</p>
姜焕明仔细听完，沉吟片刻：“退学的事不提了，这书先念着吧。”顿了顿，他严肃地看向兄妹俩，“上课给我好好听讲，别糟蹋了学费！”</p>
姜成和姜果的眸光一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p>
白高兴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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