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怅然,而这股情绪在下午的政治课上愈演愈烈。下午的第一节课最容易昏昏欲睡,特别是在老师悠然的声线下,不少同学都单手撑着脸,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坠。</p>
许淮雾揉了揉眼让自己恢複清明,忽觉小腹隐隐有股沉甸甸的坠痛感,她原以为是中午贪凉喝了冰饮的缘故。直到感觉到下身涌出一股温热感,她这才发觉不对劲。</p>
也不知道裤子有没有沾染上,万一被其他人看见了……独属于青春期的敏感让她不敢在此时向老师擡手示意,在下课铃打响时,许淮雾立马起身跑了出去,由于动作急促,无意间撞到了后面同学的桌子。</p>
“抱歉。”她来不及捡起掉落在地的东西,径直往外跑。</p>
被撞的男生捡起东西,嘴里小声咕哝:“跑那麽急赶着投胎啊?”</p>
目光无意间看到少女座椅上的一抹深红,反应过来后他刻意拉长了语调:“我说呢,原来是‘那个’啊。”</p>
“哪个?”同桌不明所以。</p>
“就…大姨妈。”他朝许淮雾的位置努努嘴,同时看见祝听廊拿纸巾擦拭椅面的动作。</p>
“这种行为只会彰显出你的无知。”祝听廊冷声道,男生见他轻擡手臂,下意识以为他要拿纸团丢自己,侧身想躲避,结果纸团只在他头上形成一道看不见的抛物线径直落入垃圾桶。</p>
少年拿起桌上的透明水杯,经过他身边时还不忘撂下一句:“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不过你这个反应,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没常识还是发育晚?”</p>
等许淮雾处理好回到教室时,其他同学已经在準备下一节课要用的教材和用品,而后桌那个平时跟她不怎麽对付的男生也难得闭上了嘴。</p>
她没心思去管这些,单手揉搓着小腹缓解疼痛。</p>
“热的。”面前倏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水杯放到她左手边,没等她道谢,肩上忽然多了点重量,后背被件带着体温的校服覆盖住,“先穿着吧。”</p>
似乎是从那天开始,她像是电影里梦游仙境的爱丽丝,时间一到,仙境悄无声息地消失,她却恍然未觉。在高考结束当晚,飞蛾扑火般表达心意,却只在十几个小时后得到一句——</p>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p>
后来祝听廊进了娱乐圈,凭借一个镜头不多的电影男二号而出圈,一步步地走到了大衆视野之中。</p>
他如同许淮雾毕业时给他的祝福一般——走花团锦簇的星光大道。而她的喜欢,就此淹没于茫茫人海之中。</p>
重逢后,许淮雾不知道自己是碍于不甘心自己一直落后于他脚步的失落,还是因着喜欢他而滋生出来的那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她用了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方式圆满了少女时代的遗憾。</p>
而接下来的日子,她要随心所欲,按着自己的想法来走。</p>
—— 许淮雾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时是被外面簌簌的雨声吵醒的,梦里有一盆接一盆的水在小楼屋顶狂泼猛浇,房间成了一个禁闭又潮湿的空间,闷沉雷声游走在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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