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怎麽会？ “妈，家里有什麽事，咱们关起门来说。”岑天福冷漠的声音传来，“别什麽话都往外传，名声不好。”</p>
蔡满如坠冰窟，一颗心比外面的天还冷。</p>
后面的画面转换就快了，有何玉珍打骂她、岑天福冷眼旁观的；看见她摔倒了，从她旁边绕过也不扶一把的；也有她眼瞎了，锅里爬进只死耗子也看不见，差点一起吃进去；有她生病了，岑天福不闻不问，还说“你又不是我亲妈，让玉珍照顾你吧，我照顾你不合适”；还有她骂岑天福没良心，岑天福笑着说“这些不都是你教的吗”……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个冬天，蔡满用一根裤腰带，将自己吊死在岑天福门口。</p>
蔡满能清楚感受到自己临时的情绪，绝望，无边无际的的绝望，还有痛苦和不解。</p>
何玉珍也就算了，天福怎麽能这样对她？！</p>
“不！”蔡满猛地睁开眼，捂着心髒大口喘气。</p>
这不是真的！</p>
一定是她太怕死了，胡思乱想的结果。</p>
“哐当”一声，铁门从外面被打开。</p>
蔡满浑身一抖，缩成一团看着进来的警察。</p>
“蔡满，现在要提审你，跟我们走。”警察道。</p>
蔡满深一脚浅一脚跟着他们来到审讯室。</p>
对面坐着两个年轻的警察，其中一个蔡满认识，姓庄，据说破案非常厉害。</p>
蔡满看着他，心里莫名更慌了。</p>
“蔡满，我知道你保岑天福，是想替岑家留后。”庄问笙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但岑天福是你收养的，他并不是岑家的血脉，其实岑家早就已经绝后了。”</p>
“不！”蔡满瞬间崩溃，“他姓岑，就是岑家的后人！”</p>
“那你觉得，岑天福真心拿你当亲妈看待了吗？”庄问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很没底。</p>
根据他的了解，蔡满跟岑天福的母子关系是不错的，这一招大概率没用。但这是岑安锦跟他说的突破口，他相信她对母子俩比警方了解更多，暂时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才试一试。</p>
没想到，蔡满竟然犹豫了。</p>
她的表情，明晃晃写着“不确定”。</p>
有戏！</p>
庄问笙不动声色，却步步紧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替岑天福担下罪名，就一定会被判死刑。到时候，岑天福会不会觉得你败坏了岑家的名声？会不会在梨花沟住不下去？听说，岑天福的亲妈现在过得很不错，你说他会不会回去找自己的亲妈？”</p>
会！</p>
蔡满不想承认，但脑子里冒出的念头就是一定会。</p>
“对了，给你看看岑天福的口供。注意时间，在你还没有替他认罪的时候，他就说是你掐死孩子了。”庄问笙将一张纸递到蔡满面前。</p>
蔡满不认字，但她认得岑天福的签名，也认得时间。</p>
她擡起一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签名。</p>
签名渐渐模糊，变成了自己吊死的样子——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像鸡窝一样，一张脸老得像门口的桑树皮，全身瘦得皮包骨，舌头掉出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p>
齐彬看得心惊胆战，蔡满本来就想替岑天福顶罪，这样不是正如她意吗？</p>
庄问笙却还在继续道：“还有，你以为这件事只有你和岑天福两个人知道吗？不，还有何玉珍知道。你猜，何玉珍会说是你杀的人，还是岑天福杀的人？你要是再不坦白，死了可就真的没机会了……”</p>
“我说。”蔡满终于开口，用沙哑的嗓音道，“我全都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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