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曜暄的血液终于流尽，直到最后一刻他的身躯也没有倒下，跪立而死。</p>
与此同时，叶淮像终于找到了呼吸的方法，脉搏瞬间恢复正常，身躯也不再颤抖，只是似乎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依旧靠在江荼怀里沉重喘息。</p>
江荼刚要松开的手又搭了回去，一下一下给徒弟顺气。</p>
他没注意到埋在自己怀中的叶淮，眼底闪过些许晦暗神色，悄悄紧了紧手臂。</p>
鲲涟仙君此后又说了什么，江荼已经无暇去听。</p>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塞了灵石的引路机巧鸟带着各门派去分配的院落休憩。</p>
叶淮好似终于回过神来，慌忙从江荼怀里站起，额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是疼出的冷汗。</p>
江荼抬手，替叶淮把额发撩到一边。</p>
他避开了程让等人询问的目光，决定先暂且按下不表。</p>
离开议事堂，天色已经有些黯淡，足见所谓上界训诫浪费了多少时间。</p>
跟着机巧鸟走了许久，这灵智未开的鸟儿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p>
一直走到辉煌的屋舍也显得破落，好像从空明山走进了荒山，机巧鸟终于在一座破破烂烂的院子前停下，歪着脑袋用豆豆眼瞅着他们。</p>
“来去山派...咕咕，住在此地，望你们能够，咕咕，感恩戴德...啊不，宾至如归。”</p>
被录入的语调毫无情绪，机巧鸟的豆豆眼里却微妙地露出几分鄙夷。</p>
不等他们说什么，它拍拍翅膀高飞而起，飞走的速度比领路时快了十倍不止，好像多待一秒就要玷污它漂亮的羽毛。</p>
江荼一阵无语。</p>
且不说那句“感恩戴德”是个什么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空明山在给他们坐冷板凳。</p>
看来这趟补天仪式，是不想他们好过了。</p>
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白泽更是露出难以言喻的嫌弃：“小爷我这辈子没住过这样的...泥巴房子...”</p>
江荼倒是无所谓，能住就行，就算空明山给他一个只有木头架子的空房他也能接受。</p>
他向程让打过招呼，便朝着其中最小的一间偏房走去。</p>
叶淮自是快步跟上。</p>
白泽的声音远远响起：“江荼！你就这样丢下我？我呢？我和谁睡？”</p>
江荼直接无视了他，心道有些人在来去山派时，嘴上说着住在他的行云峰，实际十天有七天都在主峰，真看不出来有多想和他待在一起。</p>
他伸手推门，叶淮在身后问道：“师尊不管白泽前辈了么？”</p>
“那你出去，换他来和我住。”江荼丢下一句话，脚步不停地走进屋。</p>
屋内狭小，勉强分成相邻两间内室，连个茶几也没有，和旅馆差不多布置。</p>
屋内弥漫着一股木质家具腐烂发霉的气味。</p>
江荼抬手将窗推开一些，啪嗒一下半边窗户都掉落下去，竟然连窗棂都被蠹虫吃得空心。</p>
凉风从窟窿吹进来，江荼无言压下眉尾抽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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