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他就不该手下留情！一鞭抽死算完！</p>
江荼气喘吁吁，总算鼓起勇气，去看叶淮的眼睛。</p>
这一眼。</p>
他忽然有些恍惚。</p>
琥珀色的眼睛，如记忆里明亮，是他的徒弟没错。</p>
可时光雕琢的痕迹正在他的眼底浮现，像一块陈年美玉，甚至看着江荼的眼神，似久别重逢。</p>
江荼忽然想起，他将留存于阳间的魂魄，融入了叶淮的身体。</p>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他竟不知该如何称呼。</p>
“…”江荼伸出手，攥紧他的手腕，“…我现在把灵力渡进你的身体，我们试着把它逼出来…听到没有？”</p>
没有回答。</p>
滚烫的手掌压上江荼肩膀，向后一滑便贴上后背，再往怀里一揽。</p>
现在不该是拥抱的时候。</p>
江荼欲要拒绝，胸膛猛地一痛，竟是被锁住穴脉，僵在原地一动不得动。</p>
江荼本就在与苍生道的博弈中消耗甚重，眼下猝不及防被锁住穴脉，竟然一下没能挣脱，灵力在体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却搅得心脏剧痛。</p>
那个大逆不道封他穴脉的男人，小心翼翼将他拥在怀里，大狗一般蹭着他的耳畔，潮湿的吐息起起伏伏。</p>
“您希望我是叶麟，还是叶淮？”</p>
江荼埋在他的怀里，听着彼此的心跳，越来越快，又越来越模糊。</p>
胸膛贴着胸膛，就连心跳也在共振。</p>
“你是谁，难道需要我来决定？”江荼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叶淮，你说什么混账话？”</p>
面前的男人倏地愣住了，倒吸了一口气似的，半晌，又低下头，唇瓣厮磨着江荼的发顶：“师尊，您怎么知道…”</p>
江荼冷笑，心想自己的教育虽然弊病百出，但叶淮到底占了个礼貌的优点，在哪都对他毕恭毕敬。</p>
这“您”字一出，不打自招。</p>
又或者，以叶淮敏感又脆弱的内心，便是故意让他听出来，想看看他的反应。</p>
江荼将徒弟什么心思解剖得清清楚楚，找准时机，要强行冲破穴脉封锁。</p>
叶淮却早料到似的，道：“师尊，三界需要你。”</p>
且看这荒芜的神界，且看这些向您求告的人们吧。</p>
他们刚刚重见天明，他们需要有人引路。</p>
他们需要你。</p>
需要江荼，而不是叶淮。</p>
江荼的唇角淌下鲜血，叶淮的话让他心神一错，反倒被自己的力量反噬。</p>
但更多的，还是痛心。</p>
他知道叶淮说的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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