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鬼? 叶明哲有些惊讶,他对龙梅这个女子的第一印象是感觉有些冰冷,不苟言笑的同时思维缜密,但只要涉及到她感兴趣的知识时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简直是狂热的学习型人格,但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也会开玩笑。 “李队受到袭击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叶明哲笑了笑,转而问道。 “根据现场血液凝固程度来看,至少在十个小时之前了,也就是中午两点左右,怎么,你是有什么想法么?”不经意开了个玩笑后的法医龙梅迅速恢复了原有的冰冷,用好奇的眼神询问着叶明哲。 叶明哲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龙梅的疑问,而是开始低头沉思。十个小时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也不清楚对方在现场残留下来的东西到现在还在不在,但还是需要他亲眼所见才能确定。 于是他抬起头来说道:“既然来都来了,我好歹也要做点什么,至少能帮你们分辨下这家伙是人是鬼,走吧,让我们去看看那地方还能留下些什么。” “你是说现在再去一趟李队受袭的地方?”突然反应过来的龙梅皱着眉问道。 叶明哲将小十五从腿上挪到一边后开始穿鞋,“你们是去过了,可我和陈警官一开始就被你们当成了局外人,我就算是想去也没机会啊。” 小十五察觉到了叶明哲想要出门的意图,顺着床沿爬了下去,自行钻进了放在床边的猫包里,冲着叶明哲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这一幕被龙梅和陈警官看在眼里,都有些咂舌,他们从没见过如此聪明的小猫崽,再加上之前叶明哲展现出来的本领,俩人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年轻道人有些神秘莫测。 但两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叶明哲在碎片世界里的经历,也不会知道他曾杀过人。 “你要去找什么?”龙梅顾不上先前的尴尬,和陈警官对视了一眼后站起身来问道。 “和你们要找的不同,我要找的是气,人也好,鬼也罢,只要他(它)在那个地方出现过,就会留下这玩意,现在我们只能祈祷十个小时过去了这东西还没消散。” 叶明哲拎起猫包率先走出房门,跟在身后的龙梅则是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在请示,等到三人下楼后,警车已经在宾馆门前等着了。 李队遇袭的地方距离乡镇还有10来公里,警车在一条土路上停了下来。 三人和开车的警员一起下了车,叶明哲接过龙梅递来的手电筒,打开后看了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是一片盐碱地,土路路基的下面就是一条水沟,后面是一片土坡,稀稀拉拉种着一排白杨树。 “到了这里车就没法进去了,要步行。”龙梅手中电筒的光亮晃了下水沟上的木板桥。 “你们李队的运气不错,这种环境下还能被发现。”叶明哲走上木桥,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言下之意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确实很巧,报案的人是一对男女,其目的据说是为了去那土胚房后面的河边‘野战’。”龙梅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难为情的表情,就像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叶明哲轻笑了声,跟在开车的警员身后继续往前走,爬上了土坡后就看到了他们口中说的那片荒地,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寂静而又深邃。几道手电的光芒划破了夜空,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上面,丝毫没有顾及每一脚下去都没过脚面的板结土壳。 在几人走了一两百米后,叶明哲终于看到了那座土胚房的轮廓,这种八九十年代还经常出现的建筑在他出生后就开始慢慢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砖木结构的平房。 而眼前的这座土胚房明显是荒废了很久,早已没有了人类居住的痕迹,就连院墙都倒塌了几处,窗户和门不知去向,手电的光打进去甚至能看到里面有不少垃圾和秽物。 “就是这了……。”龙梅和那名警员站在一块院墙倒塌处前,用手电的光芒照亮眼前的这一块地方。 叶明哲蹲下身子,将手电的光打在地面上,仔细看了一下现场的痕迹,随后就将目光放在了墙后。 正如龙梅说的那样,李队是被人从身后袭击了,那个“人”站在墙后击倒了他,地上仅有血迹和李队趴在地上的痕迹。随即叶明哲站起身来,从倒塌处走进院里,在墙后看到了那串凌乱的脚印。 然而空气中并没有留下任何对方残留的气息,应该还是来得太晚了,这都十个小时过去了,叶明哲也不知道气在空气中消散的具体时间是多久,这让他有些失望。 但他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一直跟随着对方的脚印来到河边的乱石滩上,这才彻底放弃。 果然没这么容易找到线索,叶明哲看着在黑夜里依旧湍急奔流的河水吐出了一口气,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然而就在此时,小十五顺着本就没有拉上拉链的猫包爬上了叶明哲的肩膀,叶明哲回转头看了它一眼,然而就是这么一看,却让他在黑暗中发现这个角度的河对岸似乎有个黑影正注视着这边。 叶明哲心中一惊,随即就将手电照了过去,但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秒左右,黑影就消失了,十多米的河那边只剩下一片的红柳丛。 三人发现了他异常的举动,手电同一时间都照了过去。 “小叶(叶道长),你发现了什么?”龙梅和陈警官异口同声问道。 此刻的叶明哲还在回想着刚才看到那道黑影的细节,虽然夜色很黑,但在微弱的月光下还是能分辨出其轮廓应该是个“人”,而不是什么错觉,因为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非常强烈。 错觉和幻觉,虽然一字之差,却存在着天差地别,若仅仅是错觉的话那还好说,那是一时间对正常事物歪曲的感观;而幻觉则是精神症状,常与妄想共存。 “没什么,刚才只是看到一个黑影,无法确定是什么东西,所以想看看。” 三人闻言又将手电在那个位置四周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陈警官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晚上的本来就看不清,也容易在视觉上产生错觉,你不用太过紧张了。” “也许吧……。”叶明哲依旧看着河对岸轻声说道。 “走吧,我们回去。”再次一无所获的龙梅有些失望地招呼着三人,转身朝着警车的方向走去。 叶明哲点了点头,继而跟在她身后准备离开,既然对方已经离开,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直接渡过河去寻找其下落。 但就在此时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又出现了,叶明哲只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发麻,他猛地回头望去,只见那道黑影又出现在了原地。 这次叶明哲没有去多想,也没有急着用手电去照射对方,而是在瞬间取出了青阳师兄送给他的那枚山鬼花钱,加持过后手腕一抖就朝着对方掷去。 山鬼花钱脱手而出,叶明哲确信自己这一手不会打歪,如果对方是人的话在这么黑的夜里视力受限,必然会被击中,山鬼花钱顶多就是对其照成一点皮外伤,但会逼其露出声响;而如若是鬼,也不会眼睁睁任由山鬼花钱飞到自己面前,除非对方傻。 十多米的距离转瞬即至,叶明哲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正如他所料的那般,对方躲开了,但叶明哲能感觉到,对方依旧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一人一鬼就如此隔岸相望着。 另外三人发现了叶明哲的异常,打着手电一起朝着叶明哲注视着的方向看去,但他们显然没有找到准确的目标,光柱几次从它身上扫过都没能停留下来。 “叶道长,那里有东西?”龙梅什么都没看见,但她通过叶明哲专注的表情,明白了不寻常的地方。 对方这次并没有因为手电的照射而离开,叶明哲怀疑是第一次太过突然,吓着了对方。 “是那种东西,先前我并没有看错。”叶明哲淡然道,同时打开自己的手电细细观察着对方。 十米多远的距离,叶明哲只能大概观察到对方生前是一名男性,穿着灰色的工装,工装上带有一些漆黑的污渍,其脸上同样有着大片污痕,让他无法看清其面容, 那污渍?叶明哲觉得其分布形状有些眼熟,像极了液体侵染后的痕迹,是血? 叶明哲心中一惊,难道这是一个非自然死亡的男鬼? 对方好像是察觉到了叶明哲的举动,脸部表情有了一丝变化,虽然叶明哲无法还是看清,但他心中一突,明白了这男鬼的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对方是在笑! 紧接着这个男鬼用双手反托着下巴,轻轻往上一提,居然就这么将自己的头颅摘了下来,捧在手里放在了胸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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