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宋涸才从沈洲嘴里得知，警笛声只是手机里下载的录音，他知道干架的混混都挺怕进局子的，心血来潮想要试一试，没想到还真给唬住了。</p>
“这也行？”</p>
李安顺听完沈洲的解释，扯起嘴角哈哈笑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小腿肚子估计肿了一大片，走一步路喊一句疼，还不忘拍他马屁：“哥你刚才简直帅爆了！”</p>
沈洲一脸受用，扬了扬手里的烟，笑道：“帅吧？为了装逼还特意叼了根儿烟。”</p>
说完把手里燃了一半的烟掐灭了，扔进胡同里随处可见的垃圾堆里。</p>
他其实真的不常抽烟，往往是心情复杂时的消遣，当作宣泄的豁口、克制无措的手脚，一抽烟就代表着心绪不宁遭受困境。</p>
都快忘了上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了。</p>
沈洲一边往前走，一边抬头望天，陷入了短暂的回忆。</p>
好像是宋涸他奶生病住院，自己帮忙办理了林港的转院，然后领着宋涸去面馆吃饭的时候。</p>
当时在纠结是否真的要开口叫宋涸搬来自己的租房，他冒着雨在面馆的门口抽了一整根烟。</p>
他一边觉得自己处心积虑、有所图谋地介入宋涸的人生，把他当作攀附的支柱来维持自己的生活，这种做法十分卑鄙无耻。</p>
一边又觉得，这个年纪的宋涸确实需要一些帮助，或许这个选择是互利共赢的。</p>
于是宽慰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企图是可以被原谅的。</p>
事实证明，至少对沈洲来说，介入宋涸的人生的确为他带来了许多积极作用。</p>
比如空荡的房间终于有了除自己以外的人气，比如混乱而窒息的作息被他源源不断地输送了氧气，比如越来越好的胃口，比如日渐丰盈的体重，再比如，梦寐渴求的、即使是他单方面认同的陪伴。</p>
呼噜终究只是只猫，不会说话，无法取代全部。</p>
人终究是人，喜怒哀乐鲜明而生动，无可忽视、毫无保留，闹哄哄地充盈着他贫瘠的生活、倾盆他干涸的绿洲。</p>
——或许该说，是宋涸介入了他的人生。</p>
这样想着，沈洲从天空中收回视线，扫了一旁的宋涸一眼，却发现对方也正盯着自己看。</p>
他冲对方绽开灿烂的笑颜，得到对方一个嫌弃的白眼。</p>
沈洲耸耸肩，转头略带遗憾地同李安顺道：“我都做好干架的准备了，没成想警笛一放，人都跑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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